趙淮低沉的嗓音,袒露自己的一切。
為了得到她而使出的卑劣手段,這些在他原來的準則中,根本不算什麼。
對於敵人,他什麼陰損招數都用過,更不用說隻是順水推舟了,他都沒有主動安排,隻是在對方送上門的時候行了點方便。
可這一刻講出來的時候,他卻覺得自己是如此卑鄙,好像……
好像有點配不上她。
“也是你故意不讓人去救火的?”
江暖的嗓音始終淡淡的,“或者說延誤救火時機,想要燒死顧景初?”
趙淮沉默。
沉默等同於默認。
“我不信,你要是想讓他死,有千百種方法是,早早就可以讓他死,為什麼等到現在,還繞這麼大圈子?”
江暖又問。
見他不打算回答,她開始想要掙脫他的懷抱。
“因為我是個混賬!”
趙淮緊了緊懷裡的人兒,提高聲調,“我是個惡棍,是個酷吏。所有人提到我,都是聞風喪膽退避三舍,被我盯上的人,不死也要扒層皮,為了達到目的,我可以捏造證據,玩弄律法,刑訊逼供。可是這樣的我,卑劣不堪,卻想要在一個人的心裡,留下的都是美好的一麵。沒那麼刺目,沒那麼肮臟,雙手沒有那麼多血腥的一麵。”
趙淮的嗓音微微顫抖,他像是自暴自棄一般,開始自我剖白。
這是從未有過的,哪怕在夢裡,他都不會對自己袒露最真實的想法。
“他雖然是個好色花心的浪蕩男人,令人不齒,但我卻發瘋的嫉妒他。嫉妒他曾經擁有你的一切,所以我不想要他好過,但又不能親手殺了他,以你的聰明,肯定能猜得到。其實不讓人及時救火,也並非想要他死,就隻是想讓他多受點罪,他帶給你那麼多難堪,這點罪也頂多償還上萬一。”
“你為什麼嫉妒他?”
“因為你。”
快了,想要的答應很快就要來了。
江暖滿意的看他黑暗中的輪廓,“我?我隻是一個嫁過人的殘花敗柳罷了,就算你現在可能喜歡了我,可是以後,你每每想起這個女人有過彆的男人,心裡始終是一根刺。我不敢賭。”
“我不會。”
趙淮十分肯定。
“我這個人,從小自生自滅,後來拜了師,被委以重任,也都是自己摸索著這世間的殘酷規則。女子的貞操對我而言,根本不算什麼。我嫉妒他,隻是因為他曾經擁有過我不曾見過的你,想要他不好過,甚至想要殺了他,是因為他得到了你卻不好好珍惜,還做出種種舉動來侮辱你正室的臉麵。”
“那他要是好好珍惜我,從一而終呢?”
江暖十分期待這個答案,他會搶過來,還是對顧景初使絆子,弄死他再占有她?
“那不是挺好,如果他能一直裝的這樣好,裝上一輩子,你大概也不會有外心,這樣過下去挺好。我何苦多事?”
趙淮心裡一涼,他大概會默默看著。
江暖伸手攬著他的脖子,靠上去,輕輕問。
“為什麼?”
“因為……”
趙淮隻覺得耳尖又被咬住,心頭發緊,聲音嘶啞的厲害。
“因為我喜歡你,愛你,恨不得吃了你,想要你這個磨人的小娘子給我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