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存活的概率是有,那也隻是行屍走肉哦,而且很多時候生不如死。
這個事情大家都知道,也正是因為知道,才會如此難過。
高峰看著病床上曾經陪著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手裡捏著從床底下撿起來的手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他坐在病床裡的椅子上,直到夕陽照射進來,紅彤彤的,病房裡看起來溫暖明亮,但躺著的那個人,卻被死氣籠罩了一般,哪怕費儘全力的睜開眼睛,那裡麵再也找不到一絲活力和明亮。
“醒了?”
他每天清醒的時間有限,有些事情,必須要抓緊時間溝通。
高峰揮了揮手機,“小豆芽?”
病床上那個人沉默不語,也沒有絲毫反應。
高峰不知怎的,覺得嗓子澀澀的,眼睛也乾疼乾疼,應該是太久沒休息了吧。
“就這樣吧,我帶她來見你。”
“不。”
韓立成開口了,像是粗糲的砂紙打磨過一般,聲音嘶啞的厲害。
非但如此,他還儘力搖了搖頭。
“不見。”
“你何必呢阿城?你以為你這麼做很偉大,你怎麼知道人家不想見你呢?”
高峰撓了撓頭,心裡沉甸甸的,他現在什麼都不想,他就想要他的兄弟,他媽的最後清醒的時候能好過一點!
“人家要是不想見你,能這麼天天打電話發信息?不牽腸掛肚的,感情不到位的那種,早就把你拋在腦後了。你彆和我說怕影響人家之類的廢話,萬一人家願意被影響呢?都這個時候了,你能不能想想自己!”
高峰氣的想砸牆,看著兄弟那執拗的樣子,他像是被戳破的皮球一般。
“行吧,程誌鵬的犯罪集團被一窩端了,就剩下幾個漏網之魚,被抓是遲早的問題,上麵近期要開表彰大會,你要快點好起來,到時候要領證書呢,你可得穿的精精神神的去!”
韓立成微微點了點頭,然後便閉了眼。
病人的身體需要休養,高峰也走了出來。
他靠在門口,忍不住咬著自己的手腕,不讓自己哭出來。
阿城知道的,知道自己根本沒辦法精精神神的去參加表彰大會。
“哎,韓立成的家屬還是要早點到位啊,他這種情況,還是需要有人貼身照顧的。”
護士追著高峰出來,通知他。
高峰胡亂點點頭,交代他們要好好看著,心裡卻亂七八糟的。
想到韓立成的母親接到通知以後的表現,更是為兄弟不值。
就在這時,他手機響了。
“峰哥,有個小姑娘找上門了,說是……說是城哥的女朋友。非要見城哥,不然她就不走。”
“叫什麼,怎麼找到地方的?”
他們自己人的地方,一般人不會找到。
“叫江暖,說是——”
“你們先穩住她,等我回去再說。”
高峰咬咬牙,“對了,安排個人平時注意著點兒這小姑娘,保護為主,沒事兒不要打擾到人家。”
看來必須要回去一趟了,他又回身交代了自己人照顧韓立成,買了最近的機票飛回海市。
江暖能猜到城哥不太好了,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要儘快見到他。
隻有見到他,才能想辦法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