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是我爸爸,沒錯吧。”悲痛的形式可以是憤怒,也可以是悲傷,是淚水,也可以是暴力。但大重蝶空洞的眼球裡,儘是虛無,就算周遭暴雪肆虐,也沒法在她的眼眸中融化成淚珠。
“小陽?你所做的這一切,一定都是計劃之中,一定是在斟酌過後的最佳答案吧?你說是吧?”
她祈禱著嘴中吐露的話語成為事實,手緊握她那條就如複刻了主人此刻心情的鞭子,壓製住要從心底噴湧出的恐怖。
麓沐陽,站在她正前方幾步開外,就算雪塊從天而降,砸在了他的腦袋上,他也依舊呆滯著表情,想說的一詞與一句儘數卡在喉嚨,最拿手的笑容擠也擠不出來。
昏厥的人們散亂在雪地上,警員、高貴的上層市民、打苦工的平民,無一例外,一個一個都是奄奄一息的狀態,受著這本不該承受的狂雪暴風。再過不久,雪將會成為他們的墳堆。
“在人都沒有預先準備就停止‘遮天蓋’的運作,這種程度的傷亡,真的,是有必要的嗎?我爸爸——父親他,是為了偉大目標而犧牲的,對吧?小陽?你說句話啊?”
雪堆疊包裹住兩人的小腿,他們的注意力全在對方,等待著沐陽的回答,等待他的肯定。
哪怕沐陽隻是動動嘴唇,蝶也立馬清楚。
然而,沐陽沒有選擇言語,而是低下頭去,以一副極其懊悔的麵容,來當作答案。
蝶一愣,好不容易重燃起的希望之火也再次壓了下去了。
“這就是回答?我需要合理的解釋,此次不同以往,這種冷酷無情,就像是——”
“你的父親死得其所,我可以保證,他在最後,都在愛惜著這座該死的城市,能在城市的懷抱裡逝去,足以了解心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