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奶兄弟,錦衣出手!(1 / 2)

玉熙宮,精舍。

不是一般人能來侍候的。

往年逢單日是司禮監掌印太監呂芳在這裡侍候皇上,逢雙日是司禮監首席秉筆太監陳洪在這裡侍候皇上。

今年由於司禮監要找出內廷丟失的那兩百萬匹絲綢棉布和一千萬兩現銀,呂芳沒能守在精舍的那一副條門外。

取而代之的是顯得格外緊張,且透著十分興奮的錦衣衛都指揮使陸炳。

在他的麵前一個通鼎內檀香木在燃著明火,火上坐著一把偌大的紫銅水壺,隻待裡麵銅罄聲響,他便要提著熱水,去給皇上溫開手腳,熨熱顏麵。

“鐺”的一聲,銅罄響了。

陸炳氣沉丹田,提起了那把紫銅水壺,不疾不徐走到門口,高聲賀道:“臣恭祝皇上修道成功!”

皇上親推開殿門,恢複年輕麵容和身體的龍姿,可被無數太監宮女眼見耳聞,依錦衣衛的能力,自然也知道了。

賀完,沒有發出聲響的推開條門,拎著銅壺走了進去。

紫銅壺裡的熱水倒進了架上的金盆裡,陸炳拿起一塊純白的淞江棉布麵巾攤開浸到熱水中,提起輕輕一擰,麵巾裡的水恰好不會滴下。

陸炳雙手捧著麵巾疾步趨到蒲團上的朱厚熜麵前,朱厚熜將之接過,用麵巾包住了白皙的手,半鬆半緊地握著。

此名之曰:溫手。

待到朱厚熜的手恢複了溫得鬆軟了,陸炳又提起了銅壺裡的水倒進了另一個金盆裡,拿起新的一塊更大純白淞江棉布麵巾浸到水中,又是一擰,走到朱厚熜麵前雙手奉了上去。

朱厚熜再次接過麵巾,自己攤開了,蒙上麵部。

此名之曰:開麵。

稍頃,朱厚熜將麵巾遞給了他,陸炳接了,放回金盆中。

朱厚熜望著一奶兄弟的陸炳,溫和道:“給朕梳個頭吧。”

陸炳聞聲一怔,旋即恢複正常,將金盆連同架子一並搬到朱厚熜麵前,繞到後麵輕輕解開了他束發上的飄帶,滿頭長發便披了下來。

陸炳拿過一把篦子從前往後替他輕輕地梳下來,然後一隻手從腦後捋到發根一握,將長發提了上去,又拿篦子從後麵往頭頂梳理,梳上去後篦子便定在發根的稍上處,再一手提著長發,一手將一根發帶在發根處繞過,拽著一端,用嘴咬著另一端,穿過去手一緊,雙手將發帶係好了結,再取下篦子繞著束發盤旋,長發便擰成了一縷,打好了結,最後用一根發帶細細係上,插上一根玉簪。

朱厚熜站起了,輕唱道:“儒生曳白,無如國子監,天文固陋,無如欽天監,音樂舛廖,無如太常寺,書之惡劣,畫之蕪穢,無如製誥兩旁,文華、武英兩殿。”

“東湖(陸炳,字文明,號東湖),朕剛才唱的是什麼?”

陸炳一凜,沉聲道:“回皇上,這是京中的童謠,其意為論及考試交白卷,都是我大明朝最高學府國子監的學生,不懂天文的人,都到了欽天監,那個不通音律的,正在掌管著我大明朝最高樂府太常寺,寫字難看,畫畫像鬼一樣的,最厲害的,莫過於文華殿上和武英殿上的大學士們。”

“是這樣嗎?”

聖問之下,陸炳不禁麵露難色,道:是“回皇上,是,也不全是。”

朱厚熜轉過身,凝望著陸炳的眼睛,又問道:“錦衣衛能找出那些白卷監生,屍位官員嗎?”

陸炳振聲道:“回皇上,能。”

朱厚熜臉色稍芥,露出了笑,“從成祖文皇帝開始,宮裡便定了規矩,鎮撫司歸司禮監首席秉筆太監管,從今日起,這個祖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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