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拎著一個布包袱出現了,麵向景王抱拳拱手,“見過景王爺。”
“七爺!”景王笑道。
聽到這熟悉的“七爺”,朱七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他就不想來,可都指揮使大人在西山傳信給他非讓他來,他說換個人,都指揮使大人卻非指著他一人使喚。
哪回見麵,景王爺上來都是這一句“七爺”,朱七沒有習慣,隻有無儘的惶恐。
景王爺的惡趣味,當真讓人哭笑不得。
朱七連說不敢,望了望身邊兩個錦衣衛,兩個親隨會意走了開去,同時向幾個跟來的錦衣衛示意,所有人都走了開去。
朱七從袍袖裡掏出了個令牌,上書“錦衣衛都指揮使陸炳”,望著朱載圳:“景王爺,都指揮使大人讓我將這道令牌交給您,拿著它,並讓我代為轉告您,什麼時候撐不下去了就回來,回到國朝內找個僻靜的地方住下,先聯絡錦衣衛,無需擔心‘無詔回國’的麻煩。”
說完這些,朱七使了力氣,將令牌、包袱扔到了船頭上。
包袱沉悶的落地聲,證明了分量,這是陸炳執掌錦衣衛數十年來的積蓄,哪怕不說,也知道貴重的程度。
錦衣衛都指揮使陸炳,這位令天下人聽著都害怕的“閻王”“屠夫”,卻是朱載圳除了母妃以外,最為親近的人,相信裕王府的那位也是這樣。
朱載圳眼眶泛紅,淚花直在眼眶裡轉:“告訴陸叔,我會回來的!”
朱七退後了兩步,回答:“卑職遵命!”
船隊再次揚帆起航。
朱七單腿跪彆,高聲道:“恭送王爺!”
一場轟轟烈烈的親王出國,就像這條初冬時節京杭大運河平靜的水流,隻在水麵泛起一層微瀾。
景王這支出國的船隊載著不倒的王者意誌,載著皇上的期盼和朝廷的希望從京師順流南下了。
……
大同鎮。
清點抄算了這麼久,錦衣衛掘地三尺,差點將整個西山給翻過來,總算將晉商商幫千年財富有了個較為詳儘的計算。
為了承載晉商商幫的財貨,錦衣衛塞滿了三個大型糧倉,金子、銀子、銅板,是最不值錢的東西,隨意潑灑在地上。
過萬名錦衣使者對三個錢倉嚴防死守,保證連個蒼蠅都沒有放進去,日夜十二個時辰輪番守著,不讓任何人靠近。
即便在錢倉外圍,宣大總督配合的調來了三個大營,一萬六千八百人的宣府、大同二鎮的邊鎮將士增加了一道防線。
凡有人靠近,先聲警告,警告不離開或繼續靠近錢倉者,格殺勿論。
這些日子裡,不聽警告的人沒有,但不聽警告的野獸牲口卻有不少,此地距離山林較近,有野獸、牲口闖入實屬正常,三大營的將士將之射殺後含淚讓夥房加了餐。
聽說錦衣衛算賬算的差不多了,正在和朝廷新封的昭勇將軍把漢那吉商量把漢那吉何時出塞的宣大總督王崇古立刻動身趕了過來。
捎帶手的,也將昭勇將軍把漢那吉給帶了過來,投降大明朝這麼久了,臨出塞前,給昭勇將軍來點小小的大明震撼。
當滿倉滿穀的珍寶映入眼簾,把漢那吉華麗麗地跪了。
這裡不需要燭火,這些財寶就是光!
“長生…陛下在上,這該有多少錢啊?”把漢那吉接受大明朝封授後,就將信仰的長生天改成了大明皇帝陛下,下意識地情況下,一時習慣難改,但迅速反應過來,將長生天改成了長生陛下。
陸炳從兩個怔神的人兒身上出現,如鬼祟低語道:“十億兩紋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