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要一口口吃,事要一點點做,先接納那些年幼無知的草原孩提,與中原孩提一同成長,施之以中原教育,潛移默化的改變這些孩提,等這些孩提成長起來,兩族仇恨緩解,再對大明朝有了認同感,慢慢就可以大融合了。
達成部分目的,圖們和其他部落使者很滿足了,再叩首道:“多謝大皇帝陛下!”
朱厚熜示意平身,頗有深意道:“說不定,以後的草原,不會那麼冷了呢?”
此話一出。
圖們、草原右翼部落使者們,甚而是張居正內閣,都猛地抬起頭,體會著其中的深意,想象不受控製地宏大了些。
特彆是深信長生天不疑的草原人,仰望著朱厚熜,似是看到了‘神光’。
難不成,大皇帝陛下是長生天的化身……
朱厚熜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但覺得征服草原的機會到了,在所有的人熱切目光中,道:“草原左翼恢複我華夏衣裳的心,朕已經感受到了,但草原中,仍有不臣之人。
中原、草原皆為華夏,因此,朕才在草原左翼危難時刻,給予平價糧草、棉物,以讓我同命而不同運的子民過冬。
然草原右翼,我大明朝順義王俺答一脈,奸邪作祟,西搶糧草,東結女真搶棉,欲逼死同命運的子民,實為大惡。
朕欲發兵草原之西,擒順義王入京述職,誅西族奸佞,卿等以為如何?”
北征!北征!
隨著草原左翼的臣服,平定整個草原的機會已然成熟,正好借著寒冬,趁他病要他命!
圖們最先反應過來,熱淚盈眶道:“草原左翼軍騎願為大皇帝陛下的前鋒營,馬前卒!”
兀把賽等草原左翼部落首領也是如此,山呼道:“願為大皇帝陛下效死!”
大殿裡的人都知道大皇帝陛下為草原左翼討公平的話,是發兵草原右翼的借口,但這樣的借口,草原左翼認!
這麼多年來,俺答和草原右翼的人,對著草原左翼是各種騎臉輸出,簡直就沒把草原左翼的人當人看,各種欺辱。
泥人尚有幾分火氣,更何況是活生生的人,脾性火爆的草原漢子,對俺答個個是咬牙切齒的。
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寢其皮,可恨的是,憑借自己的能力達不到。
在進入大明朝前,兀把賽五兄弟的父親虎喇哈赤,就表達過請大明軍隊發兵草原西地,但被懦弱且多思的打來孫給否決,才沒有將這部分內容寫入投降國書中。
現在大皇帝陛下率先提及,圖們、兀把賽等人自然是喜聞樂見的。
再加上,草原左翼順利的投降,大皇帝陛下和明廷沒有絲毫為難和羞辱,雖然草原上禮儀很少,但‘禮尚往來’這基本禮儀是有的。
也知道投降,就要有投降的態度,知道草原左翼,要有一份投名狀,來證明投降的忠誠性。
大乾草原右翼,成了草原左翼最佳表忠心的方式。
一對一,草原左翼的確乾不過草原右翼,但有大明軍隊幫助,那還怕什麼?
乾就完了!
複仇過去那麼多年的欺辱機會到了,圖們、兀把賽等人眼中似乎燃起了熊熊烈火。
張居正、高拱、胡宗憲、李春芳麵麵相覷,圖們、兀把賽等人的表現,好像草原左、右兩翼才有無法調和的仇恨,反倒是時常遭受劫掠的大明朝,在這一刻,仇恨竟排不到了第一位。
不過,北征事關國運,張居正猶豫了下,上前道:“聖上,此前的計劃,是在來年開春後,趁著草原沒有緩過一冬之勁,發兵北征,寒冬之征,或有些冒險。”
作為當朝唯一軍功封侯的閣老,胡宗憲也上前,附和道:“聖上,新年將啟,不妨再等等。”
縱觀古今,曆朝曆代北征草原上取得巨大戰功,大多是在春季動兵,而原因很簡單,天時地利人和。
春天是草原上氣候較為溫和的季節,有利於軍隊的行軍和作戰。
冬季草原氣候嚴寒,不利於大規模軍事行動。
而夏季則可能麵臨草原上的蚊蟲叮咬和高溫天氣,同樣影響軍隊的作戰效率。春天氣候適宜,便於軍隊調動和物資運輸。
再就是,春天是草原上牧民開始放牧的季節,牲畜經過冬季的休養,開始繁殖和增長。
北征的軍隊可以通過掠奪草原上的牲畜來補充軍糧和物資,減輕後勤補給的壓力。
春天又是草原牛羊交配和產崽的時節,如果此時發動進攻,可以打亂遊牧民族的生產節奏,破壞其經濟基礎,從而削弱其軍事力量。
同時,為了順利接生牛犢、羊羔,草原各部落較為分散,也便於軍隊進行分割包圍和各個擊破。
總得來說,春天
北征可以利用草原部落內部的矛盾和分歧,減少抵抗力量。
減少行軍、後勤輜重的壓力,成功與否,都將給予草原重大損失。
圖們、兀把賽幾人聽得心裡一慌,原來大明朝廷早就製定好了北征草原的計劃,幸好投降的快,否則來年開春,大明軍隊會連草原左翼一並收拾了。
投的好!投的好!
朱厚熜搖搖頭,東虜的投降,係統對整個草原判定為大明疆土,在他的心中,草原的一切畜牧,牛、羊、馬兒,都已成為大明朝的財富。
春日北征,是能以最小的損失得到最大戰果,但沒有了牛羊馬兒的草原,對大明朝也就沒有了意義。
戰爭,是為了搶資源,而不是無意義的殺人,那殺再多人,對大明朝來說都是虧。
有草原左翼當馬前卒,當帶路黨,有神通,有無數後勤輜重,北征成果最大化的時間,就在今時!
朱厚熜緩緩從禦座上站起身,乾坤變幻道:“朕意已決,即日北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