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毒蛇可以幫他獲得財富,可是,毒蛇一個不樂意卻也會讓他中毒身亡。
他忽然間又明白過來——其實自己早就被這條毒蛇盯上——並中了蛇毒。
隻是,蛇毒的解藥,還是蛇毒……
想到未來會被徐老拿捏,蔣震當即從床上坐起來。
黑暗中,門口的鐵柵欄反射著走廊上的微光,他覺得自己必須做好多重準備。
徐老在這秦成監獄,並不是最最厲害的人,自己的“老師”還有很多……
他轉頭看向書桌上那厚厚的筆記,那是這些年跟各位“老師”們學習到的知識筆記。
監獄裡的生活是平淡無趣的,聊天是最好的放鬆。
這些高官們都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他們從政的經驗之談,是任何高等院校甚至在職高官們都學不到的知識。
平日裡蔣震細心服務這些“爺”,他們便將自己的經驗和看法都講了出來。
從那些“老師”的口中,不僅了解到了政治的殘酷,更了解到了國家進程之中的各種危機。在各種危機之下,是各種利益群體的對抗,甚至都能延伸到國內外軍事上的對抗。
交談中,這些“老師”們將他們對政治的理解,以及上位的方式方法都細無巨細地講給了蔣震。
那是極其複雜的,也是很多課本上學不到、現實社會裡見不到的知識。可是,在他們口中,那都是柴米油鹽般的平淡過往。
學習中,“糾錯”是提高成績最好的方式。蔣震在這裡與巨貪大貪們的交流,便是對未來人生的一種提前認識、提前“糾錯”。
而,蔣震此刻之所以對官途充滿了擔憂,正是因為他現在對官場的了解太通透、太清醒。
他清醒地意識到——官場,是利益的牢籠!
踏足官場之後,無形的利益之手會從四麵八方延伸而來,不經意間便將一個官員死死地捆綁住。
——
2月1日,臘月十一,蔣震出獄。
入獄五年,那部老式的諾基亞手機早已沒電無法開機。
走出監獄,他第一時間就找了個電話亭,撥打了那個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的手機號碼。
結果,竟提示是空號……
蔣震失落地坐上前往火車站的公交。
當天下午坐火車抵達漢東省,晚上七點坐長途汽車抵達漢江市。
蔣震無父無母,在漢江市,他唯一的親人隻有一個妹妹。
但是,他第一時間沒有回家。
因為,現在最想見的人是白悅!
雖然他知道白悅可能在昌平縣,但是,他仍舊在七點二十三分來到了白悅家門口。
她家是一樓,剛才上樓的時候,他看到她家的燈是亮著的!
哪怕她不在家,她媽也會在家!
為了救她,已經犧牲了自己妹妹的幸福,還犧牲了自己五年的大好青春!他現在萬分急迫想要知道白悅究竟有沒有嫁人!
自己那麼愛她,如果她如此無情,那必須要讓她付出代價!
甚至是血的代價!
不……
蔣震的手放在門鈴上時,忽然停住了。
捫心自問:
我為什麼要怨她?
又為什麼要讓她付出代價?
當初是自己心甘情願救她的……
當初是自己同意了劉豐愷父親的請求,白悅從來沒有說過要我為她做什麼啊?
她,隻是不道德而已吧?
不,這又如何用道德來評價呢?
我救了她,她就一定要嫁給我嗎?
上帝也沒有規定,你愛一個人,對方就一定要愛你、一定要嫁給你啊!
所謂的約定,不過是對未來美好婚姻生活的憧憬而已……
自己所有的付出與犧牲,對她來說,或許隻是一場愚蠢的自我感動而已吧?
愛情不是交易,沒有契約的限製,也不會有所謂的付出與回報的正比。
想到這些,他慢慢收回了手。
可理智隻是理智,情感仍舊歸於情感……
哪怕理智告訴自己沒必要較真,但是情感卻讓自己的腳步無法移動,仍舊停留在原地,迫切地想要按動門鈴問個究竟!
“阿…阿震?”樓道口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