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的……”王強攥著酒瓶子繞過耿思瑤後,站到了蔣震麵前,像是要夯他一酒瓶。
“強子……”趙大鵬輕聲製止道:“在座的,很多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說話確實需要注意點兒。快倒酒吧。”
王強聽後,慢慢伸過酒瓶去,給蔣震倒酒。那死死握著酒瓶的手上青筋畢露,顯然是恨不得搞死蔣震。
蔣震一臉淡然,他心裡很清楚王強雖然有殺氣,但是,他知道王強不敢打。他不敢在趙大勇剛放出來這個時候動粗。倘若今晚真的動了手,那就是正兒八經授人以柄了。可是,今晚的這些人,嘴上絕對不會留情。
看到酒溢出酒杯王強卻仍不停手的時候,蔣震便一動不動看著酒漾出來。
“酒不滿,心不誠啊……”王強慢慢收回酒瓶說:“蔣主任,我這倒酒水平挺好吧?”
蔣震用手中的紙巾輕輕擦著桌麵,轉頭迎上王強那張囂張的臉,微笑說:“不錯,你這態度倒是有點兒人味兒了。”
“罵人不吐臟字兒呢?他媽的……”王強再笨也知道蔣震是罵他是個畜生啊。
“叨叨個屁呢?”趙大勇冷盯著王強說:“愣著乾嘛?給白悅倒酒!”
王強聽後,當即走到白悅跟前。
蔣震知道白悅的酒量不行,而且,當初醫生也交代過說,白悅康複之後要避免喝酒。
但是,這會兒白悅是趙大勇老婆,自己能說什麼?
白悅抬起那受傷的手想要護住自己的酒杯,可是,護到一半的時候,又害怕地停住手,看著酒杯被王強一點點倒滿。
而旁邊的耿思瑤看到白悅的布滿血痕的手時,當即就瞪大了眼睛,剛想問的時候,看了一眼蔣震那冷漠的臉,想到那是他前女友的時候,便又息聲。
她知道,這裡頭的關係很複雜,不是自己能理解、能左右的複雜。
“來,”趙大勇舉起酒杯,衝著蔣震說:“咱們真是有緣啊……嗬,上次在城西農家樂時沒能跟你喝一杯,今天倒是坐一起喝酒了。來,這第一杯酒我敬你,敬你讓我趙大勇丟了有史以來最大的臉!來!乾!”
話畢,趙大勇一口就乾掉了那杯白酒!
這白酒的度數並不高,隻有四十度左右,但是,能一口悶的人也不多。
“我開著車,”趙大鵬端起他的水杯說:“我就不喝了,你們喝!”
老毛和王強跟著一口乾掉之後,蔣震當即也一口乾掉。
放下酒杯那刻,他便知道今晚有人會很受傷,但這個人不是自己,而是白……
“白悅,喝啊!”趙大勇盯著白悅厲聲道。
“看在小寶的份兒上,你能彆這樣對我嗎?”白悅說著,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
“小寶?親子鑒定結果還沒出來呢!而且,就算是親子鑒定結果出來,你這杯酒讓你喝你也得喝!誒?這他媽的是讓你喝酒,又不是要打你,你哭你妹啊你哭?”
聽到趙大勇那麼說,蔣震便知道這個愣子百分百知道白悅之前的所作所為了。
“喝啊!!”趙大勇厲聲嗬斥道!
那表情,就像是恨不得宰了白悅似的!
“噗!……咳咳咳!咳咳!嘔……”
白悅喝了半口之後,嗆得整張臉通紅,彎下身子時,眼淚也跟著掉了下來。
曾經的白悅也這麼哭過。
當時蔣震陪著她去做醫院骨穿,醫生將那長長的針刺進她脊椎時,她忍不住大聲哭叫。那時候的眼淚,惹得蔣震在一邊都跟著流淚,仿佛疼在自己身上一般。
麵對白悅的忘恩負義,蔣震以為自己此刻不會再有任何感覺。
可是,現實卻是仍舊有種感同身受的痛。那麼多年在一起的日子,早就跟這個女人有了某種心理上的相連。
隻是,此刻的自己,再也沒有保護她的理由。
“強子,你嫂子不會喝酒,過去教教她……”趙大勇點上一根煙後,整張臉上都透著鄙夷和恨意。
王強當即站起來,走到白悅身後,“嫂子?”
白悅抬頭看見王強那張駭人的刀疤臉,眼中就充滿了恐懼,雙手捧著剩下的半杯酒說:“我喝…我會喝……”
看著白悅痛苦地咽酒,再看向旁邊毫無憐憫之感的趙大鵬和趙大勇,蔣震心裡很是不解。
他感覺,哪怕趙大勇知道白悅和他之前談過戀愛,甚至說,知道白悅之前忘恩負義的事情,也不至於如此對待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