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潤可觀?我看你單純就是缺錢吧?”徐老恢複了剛才冷厲的模樣,低聲說:“不過,這確實是筆人人都想要爭的買賣……”
“您同意了?”蔣震故作興奮的模樣說。
“你彆高興得太早……”
徐老眼神中釋放出一絲狡黠,盯了蔣震一眼後,拿過旁邊的拐杖,撐起身子一步步走到旁邊的窗台前,看著窗外那陰沉的霧霾天,冷聲說:
“我有個條件,如果答應這個條件,我就讓徐晨升投資你們的雲亭城投。”
“您說……”蔣震趕忙站了起來。
“百分之六十……”徐老說著,慢慢轉過身看向蔣震:“讓晨升的投資集團,控股巨野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這麼安排,你應該非常不樂意吧?”
“彆人說,我肯定不會同意!但是,您說了,我就隻有安排的份兒了!”蔣震說。
但是,蔣震說得是假話。
這次他已經做好準備“坑”徐老了……
嘴上那麼“同意”、“安排”,但是,蔣震心裡很清楚——城投的本質就是政府主導促經濟的公司!
城投想賺錢就必須有話語權,絕對不會讓城投幫著私營企業去賺錢!
蔣震現在所做的妥協,不過是想“引狼入室”而已。
等這頭狼入了羊圈,蔣震會將自己的羊皮摘下來!
到時候,無所謂徐晨升想走還是想留……
因為,蔣震的腦子很清楚,他讓徐晨升去南雲省的目的可不是讓他去賺錢的!
讓他去南雲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觀察徐晨升的“異動”,觀察付國安對徐晨升到底是何種感情!
到時候,自己亮出兩人親生關係的底牌時,兩人能不亂手腳才怪!
不過,做戲要做全……
蔣震趕忙靠上前去,一臉“認真”地說:“徐老……這些股份怎麼安排,我聽您指揮!但是,您也知道,秦老他老人家在南雲啊…我徐哥控股百分之六十的話,怕是會被秦老知道…就您跟秦老那關係,秦老要是想要阻止的話,我也攔不住啊!”
“我能不考慮這些嗎?晨升他又不是隻有一個集團,而且,他也不能用他國外的集團來投資,這礦產跨國是很敏感的!我會安排他以用彆的“殼子”,悄無聲息地過去投資……”
徐老說著,麵容更為嚴肅地盯著蔣震囑咐說:
“我讓晨升占股百分之六十,其實也是為了保護你……肖波和付國安運作著爭取下來的礦產開發權,被你給一鍋端了,子兒都不給人家留一個,他雲頂集團能放過你?”
“徐老……”蔣震忽然皺起眉頭,他忽然意識到徐老比他認知當中還要狠得多啊,於是,試探性地問:“……我怎麼覺得,您意思是想要讓我徐哥跟肖波對著乾啊?”
“你真以為肖波會善罷甘休嗎?還是你覺得付國安吃進去的東西會那麼容易吐出來?”徐老說著,目光更顯陰沉,冷盯著蔣震說:“其實,我這也是在給你變向地施加壓力……”
“壓力?”蔣震聽後,便知道徐老說的是鑒定樣品的事兒。
“我知道你跟付小青的關係很好,你無法靠近付國安,付小青也無法靠近嗎?我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的時間內你要安排好我兒子控股巨野集團的事情,同時還要把付國安的鑒定樣品給我搞到手。否則,等我兒子控股了巨野,而你卻還沒有完成任務的話,下場如何,你能掂量得出來……”
徐老還是徐老啊。
什麼事兒都被他算計得嚴絲合縫的!
“一個月的時間?”蔣震思量片刻說:“行,我好好想想辦法,實在不行我就讓小青去趟南雲。”
“時間要快,我這邊很急……”徐老冷聲說。
“那個…我這邊也希望晨升哥能早點兒過去投資,要是等肖波出來的話,就不好弄了。”
“他今天晚上回來給她母親過生日,晚上的時候我會跟他說這件事情的。等明後天的時候,會有人聯係你。關於肖波,我覺得你既然坐到了這一步,就不要有任何退縮的心思,麵對敵人時,任何的仁慈都是捅向自己的刀子。付小青還在漢東吧?去找她好好聊聊!弄個dnA樣品都這麼難,你是越來越廢物了!”
——
蔣震離開醫院之後,當天傍晚就坐火車去了漢東省。
隻是,他沒有去省城,而是回了老家昌平,先去看望了自己的父親。
因為劉晴在漢東省會那邊忙活沒有回來,那天晚上蔣震得空跟父親單獨聊了許久。
隻是,父親的那些光明的話語,越來越像是空洞無物的精神支持。
當蔣震越發明白真正的現實之後,對父親的這些教導便越是聽不進去了。
但是,仍舊隨著他的話,輕輕點頭,允諾以後一定按照他說的話,好好乾。
那種狀態,就像是很多領導乾部在麵對上級單位領導廉政教育時的狀態一樣。道貌岸然地表態,聲聲誠懇地舉手宣誓,可是,轉瞬便再次陷入利益的泥潭之中,較真腦汁開始算計個人得失。
蔣震覺得自己與那些人唯一不同的是——心裡還有“公”的存在。
官者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