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付國安喊住說:“肖波的電話你留下了嗎?”
“留了!”
“後麵四圖市有什麼好的財政項目,讓肖波去接。”付國安說。
“這個我已經跟肖總說過了。您放心就好。”佟書記笑著說。
門“砰”的一聲關閉之後,付國安臉上的嚴肅迅速褪去,換了一副微笑麵孔,甚至還帶著絲哄小孩的樣子,慈愛地問肖波:“這麼安排你還滿意嗎?”
肖波走到旁邊的沙發前,一屁股坐下之後,跟大爺似的看著麵前“謙遜”的付國安,笑著說:“換縣委書記,然後再安排股權變更,嗬……你這個官當得我都替你感覺累啊!”
“冤家宜解不宜結啊……”付國安笑著說:“誰還沒個犯糊塗事兒的時候啊?咱們兩人多少年的交情了!沒有我當初的幫忙,你們肖家能發展得那麼好嗎?李承民雖然乾過省委書記,但是,他幫過你嗎?沒有吧?”
“他那麼個老實勁兒幫我個屁啊?他當初要是幫我的話,我現在至於跟李靈芝搞成這樣?哼!”肖波翹起二郎腿後,低聲說:“我現在這日子是如坐針氈!尤其在南雲的地界上,我這心裡根本就不穩當!我還是回去吧!今晚就回漢東!”
“你不用緊張,現在緊張的是蔣震……”付國安坐到肖波旁邊,跟個好大哥似的微微探過身子說:“講白了,這事兒就是因為蔣震不配合才發生的啊!你也是太急了!你說你動不動就要舉報我,這事兒搞得我很被動啊!你也是個有頭有臉的商人,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了!關鍵時刻總是沉不住氣兒怎麼能行?這次你一定要沉住氣,咱們把蔣震弄走之後,這事兒不就成了嗎?咱們不就能按照原計劃進行了嗎?對不對?”
肖波一想,自己確實有錯。
但是,當初徐晨升來搞那麼一耙子誰都沒想到。
“徐晨升真是你兒子啊?”肖波好奇地問。
“嗯。”付國安無奈地應了應聲。
“那這事兒你倒是也沒做錯!你放心,咱倆是合作關係,隻要你把這個巨野搞到我的名下來,那麼我立馬跟李靈芝離婚,讓他跟徐晨升去快活!”肖波說。
“就是說嘛!”付國安這會兒就跟個媒婆似的,輕輕側著身子說:“原本咱們就是一起合作的!你說的耿東烈的事兒,不是你想的那樣,是他給我打的電話啊!我也確實去了他家,那也是因為他邀請我去的啊!我不好意思拒絕的嘛!但是,我沒有想到他的胃口竟然這麼大,竟然還想要獨自吃掉巨野!行了,今天我安排下,你先吃掉耿東烈的股份,咱們再途下一步的行動,好不好?”
“行,你安排。”
——
耿東烈當天並沒有離開,他知道自己沒必要再在雲亭搞投資了。
誠如徐晨升所言,在這種官商高度密切的地方,且政治環境持續不穩定的縣城,搞投資是不合適的。
於是,當付國安打過電話來讓他進行股權轉移的時候,他沒有再推脫,聯係了蔣震後,直接約著肖波就去了巨野集團,完成了股權的轉移。
——
與此同時,蔣震抵達了雲亭縣景行鎮最大的生態飯店,來參見劉晴的新橋集團融資慶功宴。
當蔣震抵達的飯店的時候,門口停放了很多很多豪車,且都是雲亭縣本地牌照。
那刻,他的麵容已然不是曾經的一臉正氣,他的雙目之中融入了太多太多的複雜。
“沒煙了……”蔣震將煙盒攥碎扔掉後,轉頭給司機小王說:“去車上給我拿包煙。”
小王趕忙跑向車輛,從後備箱裡找出了華子,一邊跑向蔣震的時候,一邊給蔣震打開包裝。
走到跟前的時候,正好抽出一根煙來遞了上去。
蔣震接過煙來點上後,讓小王進去自己點餐吃,自個兒站在生態園的門口抽煙。
看著眼前的門口,他內心裡非常清楚:
當我踏進這個門口之後,當跟飯桌上的人推杯換盞之時,我將不再是那個純純正能量的蔣震。
這個社會也不會有純粹的人,哪怕有,也決然不會是我蔣震了。
就此一搏吧!
自己的政治生涯決不能在雲亭隕落!
既然如此,那就隻能走徐老的道路!
老祖宗早就把所有的事情看透,人如陰陽,陰陽是人。
一個人永遠不可能活成陽光,也永遠不可能隱伏在背後,所有的成功裡麵,沒有一件是純正的陽與陰,沒有一件是徹頭徹尾的大公無私。所有的成功,所有的功名裡麵,都伴隨著見不得人的陰暗。
陰陽相輔,政商相合,
看著眼前那扇門,蔣震深深抽了一口煙,
將煙蒂扔掉後,邁腿跨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