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事了?什麼大事?進來說……”付國安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將崔書記請了進來。
崔書記是紀委書記,這是中央直接插到地方的紀委書記,雖然兩人關係非常融洽,但是,你要說他們是一個戰壕裡的戰友的話,那就有些誇張了。
付國安非常明白紀委的能力,平日裡好好好是是是,但是,關鍵時刻的重大問題上,他們的政治站位可要比一般官員們高。
“我這次來得急,沒有給您準備材料。”崔書記坐下之後,一臉認真地說:“我是聽到外界的口風,然後,直接打電話給了四圖市紀委書記呂道明,他現在正在準備上報省紀委的材料。因為材料還沒準備完全,那呂道明今晚就跟我口頭彙報了一下當前的情況。觸目驚心,付書記,這真的是觸目驚心呀!”
“崔書記……”付國安輕輕拍了拍崔書記的大腿說:“咱們這個年紀的人,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你這表現是不是太緊張了些?”
“人命關天啊書記,這還不是一兩條人命那麼簡單!之前雲亭縣的副縣長王忠坤是縣咱省公安廳副廳長、原四圖市公安局局長劉天慶安排了張萬森去殺人滅口的呀!同時,多年前四圖市礦產公司的拆遷事故並不是事故,而是人為製造的蓄意謀殺!這,也是張萬森聽從劉天慶和伍成陽主導的謀殺!”
休息室裡的伍成陽,正麵對著門板,聽到崔同昌書記的話之後,麵無表情。雙眼呈現出一種呆滯的狀態,如同一個雕塑般靜靜地站在那裡聽著……
那刻的付國安仍舊表現得很鎮定,至少這些事情都還沒有牽扯到他身上。
“張萬森?”付國安低語一聲說:“這個張萬森很關鍵嗎?”
伍成陽在裡麵聽到付國安聊到張萬森的時候,表情就變得正常了一些。
他知道張萬森已經死了。死無對證。
這個崔同昌應該隻是聽了四圖市紀委那邊的口頭彙報和猜想,隻要沒有證據,那付國安就能把事情壓下去。
“張萬森非常關鍵。張萬森是四圖市的黑惡勢力頭目,去四圖市隨便找個老百姓都能知道張萬森是乾什麼的!張萬森這些年起家靠得就是劉天慶和伍成陽!”
“怎麼還有伍成陽的事兒啊?”付國安皺眉問。
“劉天慶當時隻是個公安局局長,他沒有那麼大的能量啊!是,殺害王忠坤副縣長,劉天慶絕對是有這個布局能力,但是,幾年前的礦產公司案可不是劉天慶能操作的。這件事情倘若是真的,那必然有伍成陽書記的授意!甚至,甚至咱們省裡都有支持他們的領導。”崔同昌低聲道。
付國安的心開始搖晃了,大腦也快速旋轉起來,可憑借多年的政治經驗,他仍舊能保持住鎮定,“崔書記,這是一件大事,你一定要認真且慎重地查!這個劉天慶,你可以提請雙規,我也肯定會簽字批準!但是,不能采取任何逼供的行為,公事公辦絕不能強迫。”
“這是肯定的!我今天過來,就是想要聽聽您的意見!”
“這就是我的意見。麵對一切的貪汙腐敗行為,我們省委的態度就是零容忍!堅決查辦!但是……”付國安輕輕探身說:“……但是,我們不冤枉一個壞人,也不能錯殺一個好人!政治是複雜的,盤根錯節呀,這些年咱們收到的誣陷他人的假舉報信還少嗎?我個人感覺伍成陽是沒有問題的,劉天慶我不熟,不予置評。你該怎麼查就怎麼查,但是,必須要有可靠的證據才行!否則,決不允許你對劉天慶采取措施。如果你采取措施傳出去的話,會對乾部產生非常大的負麵影響啊!”
伍成陽聽後,那顆懸著的心慢慢就落了下來……
哪怕蔣震那邊有趙旭陽的口供錄像又如何?隻是一個口供而已,現在劉天慶正在跟趙旭陽磨,相信劉天慶的本事絕對能讓趙旭陽出一份“反轉”口供錄像。
如此一來,自己這邊自然也能平安落地了。
“付書記!如果沒有證據的話,我不可能過來找您啊!”崔同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