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張氏一怔。
等會兒,徐茂才剛剛說什麼?
讓琅琊學院務必開下去?
不對吧?
徐茂才是不是說錯了?
“府尹大人,不用裝模作樣了。你若讓我繼續辦學,又何必費儘心思,抓我舅父?我願意關閉學院,望府尹大人放了我舅父。”
周玄開口說道。
“不可!”
陸清遠連忙道,“你關了學院,讓那些貧寒的學子怎麼辦!舅父不用你管!”
更何況,學院還是周玄的心血。
“府尹大人,學子求學本就不易,希望府尹大人規勸洪夫子,莫要為了一己私利,為難那些貧寒的學子,若他有什麼氣,就衝著我周玄來吧。我受著便是。”
“侄子,你糊塗啊!”
陸清遠搖搖頭,滿臉可惜。
洪夫子跟徐茂才真有這般好心,就不會把他抓進府尹大牢了。
這都怪他這把老骨頭啊,太沒用,不光連累了周玄,還連累了廬州城多少貧寒的學子。
徐茂才一聽就急了,連忙說道,“周先生,請聽我一言,本官剛剛所言,句句出於真心呐。先生才名遠博,廬州府有琅琊學院,那可是我廬州之福,大周之福,琅琊學院,萬萬不能倒呐。”
這琅琊學院一倒,他的小命就沒了。
“府尹大人,你讓我留著琅琊學院,無非是想從舅父手裡奪些銀錢而已,還是不要癡心妄想了。若我關了學院,你還要為難我舅父,府尹大人就彆怪我周玄拚了這條命,進京告禦狀!”
到時候,魚死網破,誰也彆想好過。
“彆啊,我的周先生,我求求您嘞,這琅琊學院,可千萬不能倒啊……”
徐茂才哀求著,“周先生,周大爺,您就當本官有眼不識泰山了成不?您可千萬不要跟本官一般見識呐。”
看到徐茂才服軟的模樣,所有人……愣了。
啥情況?
徐茂才吃錯了藥了,還是咋滴?
陸張氏還記得徐茂才把陸清遠抓走之時,那股子張狂囂張模樣,跟現在苦苦哀求的模樣,判若兩人啊。
孫康年更是咽了一口唾沫。
徐茂才怎麼忽然對周玄這般客氣?
難道,是父親的說項求情管用了?
可不對啊,父親隻是廬州府的一個文書,還是徐茂才的手下,哪來這麼大麵子啊?
難不成,是太叔公?!
一定是他!
這位太叔公是位了不起的大人物。
京城為官,官拜六部,在朝中可是很能說得上話!
隻不過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遠親,所以孫家不遇到要命的大事,不敢把太叔公抬出來當擋箭牌。
畢竟,人家壓根沒有把孫康年一家當回事,萬一時常打著太叔公的名號,惹到他老人家生氣怎麼辦?
沒想到,父親為了給陸家說清,把太叔公給抬出來了。
父親大人是知道他要娶陸清瑤的,父親最為疼他,拚著會惹太叔公生氣,也要讓陸家賣這個麵子!
父親為了他,付出太多了!
等他娶了陸清瑤,一定要讓陸清瑤好好孝順父親大人,以報今日之恩。
見周玄依舊不為所動,徐茂才急了,“周先生,陸老爺本官給放回來了,好好的,一根手指頭都不敢碰,巨鹿學院也被本官封了,本官可是誠意十足呐,您行行好,這琅琊學院可千萬要繼續開下去,明兒,明兒本官就帶著禮物,親自去琅琊學院賠罪。您看成不?”
周玄皺眉盯著徐茂才。
這狗官又在搞什麼鬼名堂?
陸清遠也皺眉,有點兒搞不清楚。
原來這狗官是來求和的。
怪不得之前去府尹大牢接他的時候,徐茂才滿臉陪笑,都快給他跪下了。
可陸老爺搞不懂,他一個堂堂一州之長,為何會對周玄服軟?
莫非,是被周玄的才名折服?
這狗官有這麼高的覺悟嗎?
孫康年卻心中大喜!
是太叔公沒跑了!
除了太叔公,誰會有這麼大麵子,能讓徐茂才封了自己嶽父的書院,來討好周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