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力還沒恢複的時候不暫避鋒芒,反而還明知不敵也要接著往上衝,又沒有不能後退的理由,那不叫勇敢,那叫煞筆!
“我去!好大的一座鬼山啊!”
雖然這座陰曹鬼山目標明確的直奔諸葛正我而去,但是因為體積實在巨大,鐵手和追命也都被裹挾在了這座以殺氣所化形而來的酆都山下,讓追命不由得不臉色一變,一邊吐槽著,一邊腳下一錯,身形如同幻影一般閃爍了幾次,在留下幾個漸漸消散的殘影的同時,人已經在瞬息之間就閃到了二十幾丈之外。
“喂!你彆用淩波微步跑路啊,幫忙啊!”
追命精擅腿功,郭棟腿上的功夫不多,能傳授給彆人修煉的也就隻有那麼三兩樣,淩波微步自然是首選,剛剛的事情讓他對諸葛正我和鐵手兩人都意見極大、隔閡厚重,自然不可能幫著他們抵擋郭棟的招式。
所以麵對鐵手的吐槽,追命渾不在意的聳聳肩,直接用了一個最侮辱兩個人智商的借口:“我忘了!”
鐵手氣結,但是卻也知道是為什麼,隻能在心裡暗歎一聲,看著已經來到頭頂的酆都山,隻能鼓足渾身內力,狠狠的一拳轟了出去:“八極拳——破!”
屠叔的八極拳無疑是最適合鐵手的,這是郭棟傳授給他的絕學,沒想到第一次正式用出來,卻是用來幫郭棟最厭惡的人抵擋郭棟的絕招,這不得不說是一件極為諷刺的事情。
“諸葛先生,我們當年恐怕是錯了。”
在鐵手的八極拳相助下,諸葛正我很快便徹底解決了這一招酆都錘,而鐵手也在片刻的沉默後麵向諸葛正我開口說起了當初郭棟在黃山之巔說的那些話。
“當年很有可能並不是崖餘的父親盛鼎天投靠了蔡相出賣了其他的人,很有可能當年的一切是蔡相的借刀殺人,我們……殺錯人了!”
鐵手的眼眶瞬間通紅,深吸一口氣強忍住了因為內心譴責而浮現在眼角的濕潤,隨後將郭棟當初的分析,那四個問題(第346章-問心無愧開頭部分)一一說了出來,並且和諸葛正我從頭到尾一點一點將當初的細節都翻了出來,也將隻有兩個人各自知道的一些事情都進行了一番對比、辯論。
最後的結果,卻是諸葛正我噗通一聲跌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失魂落魄。
“看樣子你現在並不認為當年的事情是對的了。”
也就在三個人陷入沉默的時候,八戒號不知道什麼時候停在了他們身邊,郭棟從打開的艙門邁步走了出來,一看到三個人的樣子,就知道鐵手已經把借刀殺人這個當年被掩蓋的事實說了出來,並且諸葛正我也已經接受了這個不願意接受的事實。
“怎麼?覺得天塌了?如果這樣你們就絕望的話,那麼接下來我要說的兩件事情恐怕你們就更不能接受了。”
郭棟剛才去乾了什麼沒人知道,但是他們都知道郭棟剛才絕對不是簡單的離開去發泄一下那麼簡單,不然的話也不會乘坐八戒號回來了,但是不等他們詢問,郭棟的一句話就再度讓他們的注意力全部都轉移了過來,諸葛正我和鐵手的一顆心也提了起來。
“你說當年是你那位聖上仁慈,最後的時刻突然心軟了,於是大發慈悲派你去製止,但是卻晚了一步是麼?”
郭棟看向了諸葛正我:“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不是鐵手不同於十二元凶剩下的幾人,本就是八君子滅門案的幸存者,對崖餘懂了惻隱之心,感同身受之下與其他人反目,用命拚死護住崖餘才撐到你趕到,恐怕那個時候你彆說製止十二元凶,就連他們的影子都看不到吧?”
諸葛正我和鐵手的心裡咯噔一聲,隱隱約約有了什麼不好的預感,追命更是一瞬間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郭棟。
“如果是這樣的話,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結果呢?盛家被滅門了,皇帝的怨氣發泄出去了,蔡相明顯到拙劣的借刀殺人,或者說逼著皇帝服軟低頭的陽謀成功了,而皇帝還能得到一個宅心仁厚、聖明恩澤的美名。”
“既殺了人一泄心中憤怒,又對蔡相服了軟以緩和朝堂上當時緊張的氣氛,不至於讓蔡相鋌而走險狗急跳牆的做一些諸如逼宮、廢帝、另立或者軟禁他這個皇帝的事情,還不會因此而引來那些為數不多所謂忠臣的厭惡反感,又能以此為由抓住十幾個武林一等高手的把柄,有需要的時候,可以輕易用此事威脅他們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郭棟每說一句,鐵手和諸葛正我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嘖嘖,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我想不出有什麼理由拒絕。”
“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這不可能的,聖上不是這樣的人!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切都是你的臆測!”
諸葛正我一副病態的癲狂,完全沒有了往時的雲淡風清、儒雅沉穩,反倒是失魂落魄下和一個輸光了家當的賭徒一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下好像是一個精神病患者一般抗拒了起來。
抗拒著那無法接受,但是實際上潛意識裡已經承認了的事實。
“是麼?一個能夠擊敗其他皇子坐上皇位,並且在權傾朝野的宰相專權,以及擁有一個英明睿智、威信十足、人脈廣博有民望潑天的皇叔對皇位威脅十足,在這內憂外患的情況下穩坐皇位十幾年,還能夠左右逢源、平衡掣肘各方勢力,甚至還猶有餘力設立神侯府,獨立在外自成一股勢力監控朝堂百官、插手市井武林,這樣的一位皇帝會是一個蠢貨,這麼簡單的利弊得失都看不出來麼?”
郭棟冷哼了一聲,看著被他這一番話從自欺欺人之中大型,麵色慘白抖如篩糠的諸葛正我:“記住,帝國從來都沒有神聖的,政治永遠都是肮臟的,皇權也從始至終都是血腥的,那張龍椅更是用無數的骸骨鮮血、陰謀詭計、泯滅天良所鑄就的!”
哢嚓一聲諸葛正我屁股底下結實的椅凳,經受不住他不受控製下意識逸散出來的強大內力,瞬間就被真成了碎片爆開,而被郭棟這最後一番話徹底擊潰了心中所有防線,打碎了十幾年來一直以來的人生觀與價值觀的諸葛正我,更是直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整個人都陷入了呆滯當中,就連郭棟和追命兩人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諸葛正我,我們去看望一下歐陽大那位老朋友吧,順便詢問一下究竟是怎麼回事。是有人栽贓嫁禍,還是有人殺人滅口!”
不同於諸葛正我,鐵手對於那位皇帝雖然也有一些忠君愛國的想法,但是卻遠不如諸葛正我那麼重,再加上之前郭棟數次的刺激,早已經在循序漸進下對於這些殘酷的事實有了很強的接受能力,因此很快就從震驚於不敢置信中恢複了過來,隻不過對於諸葛正我的感情也第一次出現了厭惡與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