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噲的話讓幾乎所有人的手中都是一頓,諸葛正我等人是心中震顫,而大逗號等人卻是心下一探,他們自認對於郭棟都足夠忠義,但是在樊噲麵前,他們卻也不得不承認卻是弱了樊噲不止一籌。
“崖餘,讓開吧……”
忽然一聲歎息從無情的身後響起,所有的人都聞聲轉過頭去,發現發出聲音的不是彆人,正是樊噲所要斬殺的目標盛鼎天:“忠孝不能兩全,同樣忠義也隻能擇其一,不管如何,終究是我對不起他。此時他麾下有如此忠誠之士來奉命執劍雪恥,若能死於此人手下也不失為一件幸事,也算我死得其所!”
一邊說著,盛鼎天一邊走到了樊噲的身前:“剛剛你說你叫樊噲?”
上下打量了一下樊噲,以及彭越和護國營親兵身上的甲胄:“秦末漢初的舞陽候樊噲?”
樊噲冷哼一聲:“是秦末沒錯,卻不是漢初,而是西楚狂王、薛國帝君駕下沛忠公樊噲!”
盛鼎天一愣,有些無法接受或者說是無法理解這些信息量,但是卻還是明白了眼前的樊噲就是他所知道的那個樊噲,而且還知道了樊噲口中的西楚狂王、薛國帝君都是郭棟,一個疑似也是從那個時期活下來的老怪物!
“怪不得你一直稱呼他為陛下……”
片刻後,盛鼎天壓下了心中的一些疑惑,最後感歎了半句之後轉身對著皇帝行了一禮:“……陛下,臣……去了!還望陛下保重!”
轉過身,盛鼎天的手中淡淡的紫色光芒閃爍,一卷刻了論語二字的竹簡和一支刻有春秋二字的狼毫筆分彆出現在了他的雙手之中,一左一右,一手鐵畫銀鉤割裂空氣、勾動天地直奔樊噲的眉心、咽喉胸口等要害死穴而去,一手窩著竹簡論語,口中高聲吟誦著竹簡中聖人之言,攜帶著泰山壓頂之勢,重若千鈞般直擊樊噲的頭頂天靈!
麵對這明顯來曆不小、威力不弱的兩件儒家寶物的攻擊,樊噲絲毫沒有半點懈怠,低聲爆喝中,一手成拳,帶著龍象異像一力破萬法強行轟開春秋筆和論語竹簡,另一隻手揮動神龍劍直斬盛鼎天頸上六陽魁首。
看著馬上就要被自己斬於鳳鳴劍下的捕神,還有一邊已經倒地不起,沒有了半點再戰之力的四小名捕,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包裹著飛到了一邊,郭棟轉身看向一邊緩緩走過來的無情。
“崖餘,我不想和你動手的……”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郭棟的眼神從所謂有的黯淡。
“但是我們現在卻沒有選擇。”
轉頭四顧一番後,無情也是歎息一聲,而後伸出纖纖素手對著郭棟一點,一道少商劍氣便直奔郭棟麵門激射而來,毫無阻礙的便轟中了郭棟的眉心正中。
鐵手和追命,甚至是四小名捕中的大勇叮當兩人都從他手中學去了一些絕學,更遑論無情?
雖然受限於體質和力量性質不同的原因,火影忍術、茅山道法這些都學不了,但是其他的內力體係中的絕學,隻要是郭棟會的,無情也都幾乎全部都會,包括剛剛郭棟差點殺了捕神的那一招紫氣東來·北鬥七星劍。
除了青龍開啟九龍簪後,第八簪、第九簪的那幾招隻要用出來就會死的終極大招。
“……這幾樣東西我原本是為了諸葛正我和安雲山準備的,卻沒想到如今卻要用來和你一戰輸贏。”
一道足以洞穿金石的少商劍氣射在眉心上,郭棟卻沒有受到半點損傷,畢竟他身上所具有的反彈異能,可是能無損抵抗核彈的bug級能力。
但是無情的這番動作卻已經說明了一切已經不可避免,不管郭棟是否願意,所以他在片刻的沉默之後從儲物空間裡取出了兩件寶物。
一顆水晶骷髏頭、一張很複古的綠色麵具——瑪雅水晶骷髏、洛基麵具。
原本這是用來對付諸葛正我和安雲山二人的,沒想到如今卻要用來和無情生死拚殺。
“瑪雅星空之門——異度瑪雅空間,開!”
洛基麵具蓋在了水晶骷髏上,然後被郭棟反手放到背後與自己的脊椎融為了一體,同時具有了瑪雅水晶骷髏的空間之力和洛基麵具的元素重組之力,而後雙手一撕,麵前的虛空就好像是布帛一般被郭棟撕裂開了一道口子,打開了一處特殊的空間,將無情、諸葛正我以及安雲山都包裹了進去。
“崖餘,這裡獨立於三界六道之外,沒有煩惱、沒有痛苦、沒有背叛、沒有傷感、沒有殺戮、沒有仇恨,沒有一切的一切,就隻有你我。”
眼前光芒一閃,無情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在了一片白茫茫空無一物的世界,大殿、大殿中的一切和所有人都瞬間不見了蹤跡,唯有郭棟還站在自己的麵前。
“你我就這樣放下一切的所有,就這麼在這裡陪伴著彼此白頭偕老,好麼?”
郭棟深情款款,甚至帶著一些顫音的話語,還有眼中從所未有過的期待,讓無情的心中一痛,那一瞬間真的想就這樣答應下來。
但是她卻知道,眼前的一切不過是暫時的,在這處異度空間之外,戰鬥和殺戮還在進行著,還有很多自己所在乎的人正在與人生死相搏。
直到這一刻,她才忽然明白了之前冷血所說過的一句話。
冷血曾經說過,這個世界上隻有郭棟可以為了無情什麼都不顧、都不要,除了郭棟之外,不光是諸葛正我,冷血、鐵手、追命甚至是嬌娘,他們都還有其他所在意的,比如捕神對於冷血的意義,和無情在冷血心裡的重要程度,而這根本無法決定出誰更重要。
他曾說,這個世界上的每個人都會因為這樣或那樣的事情妥協、會權衡,隻有郭棟,郭棟的全世界隻有無情,無情笑,就是他的全世界,無情如果哭了,那麼郭棟就會讓整個天下滅亡!
當時無情還以為自己懂了,但是直到這一瞬間,無情才知道自己當時並沒有懂。
當時她心中有不屑,有對冷血因為這番話的疏遠鄙夷,也有對這番言論的嗤之以鼻。
但是現在,她才明白冷血當初說的真是再對不過。
才明白,原來當初雖然沒有明說出來,但是冷血說的人中就包含了她。
一邊是自己最愛的人,可以為了自己毫不猶豫的傾儘天下、顛覆蒼生,為了自己可以沒有半點猶豫和顧忌就覆滅一個王朝、一個國家的人。
而另一邊卻是自己死而複生的父母幼弟、是將自己自小養大如師如父的世叔諸葛正我、是從小對自己百依百順什麼都遷就著自己寵溺著自己的哥哥鐵手、是將自己當做親生女兒一般的嬌娘、是……
太多太多的人,太多太多讓自己不知道該怎麼抉擇,隻能一邊流淚一邊妥協的人,讓她隻能選擇了和郭棟分道揚鑣、刀劍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