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孫太後說完,陸炳便舉起右手,揮了揮,他的身後立馬出現了數名宮女,強拽著就要抓起孫太後離開慈寧宮。
在生拉硬拽之下,孫太後幾乎是被宮女們架著走的,這種行為更加驗證了孫太後心中的猜測,不由大聲嗬斥道:“大膽,本宮乃宣德皇帝的皇後,我大明的太後!爾等鄙劣之輩,安敢如此對待本宮?!本宮要誅爾等九族!”
“孫太後,末將還是勸你省點力氣,在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麵前講吧。”
陸炳隻是丟下了這一句話,便‘恭迎’著孫太後,朝著乾清宮走去。
孫太後就這般氣急敗壞的被架著出來,而剛一出來,便見到了王誠十分謙卑的站在陸炳麵前,看了一眼孫太後後,目光裡充滿了蔑視與冷笑。
而孫太後也立馬明白,事情暴露了。
不過她還是強裝鎮定,假裝自己無事,甚至也不用宮女強架著,自己便主動行走了起來。
一路上,孫太後越看越是心驚。
自從出了慈寧宮的範圍之後,三步一哨、五步一崗,軍隊就好像是將這紫禁城當成了軍營一般,巍峨不動,就連整個空氣之中,都充滿著一股莫名的肅殺味。
抵達乾清宮後,外麵的部隊更加多了,甚至於有火器和弓弩都已經架好,防止任何意外發生。
朱祁鈺那小兒,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將這麼多軍隊送到宮裡來的?!
孫太後一時之間失神,忽然間便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乾清宮宮門外的樹上,吊著一個血肉模糊、鮮血淋漓,甚至於雙臂、雙腿骨頭都被挖出來的太監,更令孫太後詫異的是,這太監竟然還發出微微的呻吟聲,似乎尚未死絕。
而另一旁,則是有個被打成肉醬的一團血肉,依稀看出宮廷女裝,不知其人具體身份。
“太後娘娘。”
此刻,王誠皮笑肉不笑地站在孫太後身邊,對著孫太後戲謔地開口道:“吊在樹上的那個是司禮監掌印太監曹吉祥,他在宮中向外傳遞消息,意圖謀逆;另一個則是宮中的宮令安霓,據尚食監池召供詞,安霓毒殺懷獻太子,又意圖毒殺陛下,特賜杖斃。”
聽到這句話,孫太後心生寒意。
“這安宮令之所以僅僅為杖斃,是因為死前透露出了一件消息,涉及太後……不知太後娘娘,可是知情?”
一時之間,孫太後臉色煞白,腹中一陣翻湧,幾欲作嘔。
調整片刻後,孫太後才恢複了精神,眼前的乾清宮的大門被打開,孫太後就這般踏入了乾清宮的偏殿之中!
而剛一進殿,孫太後愣住了。
太宗皇帝?!
太宗皇帝,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而更讓孫太後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是。
太宗皇帝身後,站著的那位不苟言笑的少年,正是……正是宣德皇帝!
而見孫太後這般愣神,朱棣當即一拍龍椅,殺意彌漫:“大膽孫氏,見了朕,見了諸位皇帝為何不跪?!莫不是在朕麵前還將自己當成了太後?!”
朱棣的聲音宛如五雷轟頂,一下子就讓孫太後癱坐在地上,表情惶恐萬分。
她並不清楚為什麼太宗皇帝會死而複生,但她卻不敢有任何動靜,隻能叩首在地上,發絲淩亂,連聲道:“臣孫有罪,求太宗皇帝開恩,求陛下開恩呐!”
“瞻基,你說該如何處置他。”
朱棣冷哼一聲,竟然偏過了腦袋,問向了身後的朱瞻基。
而朱瞻基聞言,不由有些錯愕,猶豫片刻後,倒是不卑不亢地尊敬道:“天下之事,在天子而不在太孫,孫兒不便在諸位天子麵前行越俎代庖。”
聽到朱瞻基的回答後,朱棣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便看向朱祁鈺:“祁鈺,此乃你朝之事,你說該如何?”
朱祁鈺聞言,一時之間滿腔殺意,但若是直接動手,恐傷了皇室威儀。
朱祁鈺猶豫的老毛病又犯了。
而見此情況,朱厚熜也不再沉默,當即輕輕開口說著:“就令這位孫太後在仁壽宮閉門思過,不置一婢。”
朱厚熜的意思也蠻簡單的。
找個宮殿放那兒,讓她自己餓死得了。
能活幾天,就看她荒野求生的本事有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