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這劍身可以吞噬的不僅是塵埃,亦能是鮮血。
這把劍毫無疑問是今日顧濯所得最為珍貴的禮物。
就在他把木盒閉上,掩去劍光鋒芒時,後方隨之響起了一道聲音。
“此劍名為折雪,如何?”
顧濯轉過身,望向站在門外依牆而立的陳遲,想了想,誠實說道:“尚可。”
陳遲愣了一下,心想這可是門中師長親手鍛造出來的飛劍,儘管由於用料的緣故,以品階而論確實普通,但鑄劍所用的手段卻不尋常。
單從劍身內裡所篆刻的千變萬幻雲霧陣法來說,這就不是尋常五階飛劍會用上的東西,更彆提鑄劍的那位師長在修行界頗有名氣,在鑄劍一道近乎宗師。
遠在千裡之外的朝天劍闕,當然不可能在昨夜聽聞顧濯破境洞真後,連忙讓門中強者贈劍數千裡至望京,趕在今晨送到顧濯的手上。
這一切自然都是陳遲的決定。
折雪一劍,是他在數年前替那位長老辦事後得到的回報,奈何因為各種緣故,始終派不上用場。
昨夜他思前想後,越想越覺得朝天劍闕不能錯過顧濯這等天才,又深知折雪在自己手中是明珠暗投,這才下定決心把劍給送了出去。
然而他怎麼也沒想到顧濯竟一臉真誠地給出了這樣的評價。
“對了。”
顧濯看著他問道:“這是你特意讓丘管家,把這……折雪放在最底下吧?”
陳遲無言以對,心想這也被看穿了嗎,無奈說道:“主要是想給你一個驚喜,順便也是用這一堆臭魚爛蝦來襯托出我的誠意。”
顧濯自然不會接話。
先不提他附和這句話會顯得自己極其無禮,更重要的是他還指望靠這堆東西換錢,好讓自己搬到客棧去住,怎麼可能開口讚同。
這般想著,他轉身望向丘管家,說道:“麻煩你了。”
丘管家明白話裡的意思,是讓他處理這些東西的時候小心一些,儘量不要讓送禮的人知曉,否則麵子上不太好看,點頭說道:“我明白的。”
說完這句話,老仆轉身離開。
很顯然,他也覺得顧濯不適合再繼續借住下去了,儘快搬出去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在旁的陳遲隻當做什麼都沒看見也沒看見。
“聊聊?”
“好。”
“還是那句話,朝天劍闕真的很不錯,有一個非常適合你的原因。”
“什麼原因?”
“像你這般英俊,堪稱仙人之姿的少年,要是不小心進錯門派,到時候隻能拎著一口大錘去砸人,那未免太過有損形象,而朝天劍闕是用劍的,劍仙懂吧?最擅長的是飛劍,第二擅長的就是裝……堪稱完美符合你該有的形象,日後彆人稱呼你都是喊的什麼什麼劍仙,絕不會有莽金剛之類的奇怪稱呼,這夠不夠重要?”
顧濯無言以對。
陳遲越說越是酣暢,隻覺得話裡的每一個字都是那麼有道理,任誰也無法拒絕他給出的條件……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
丘管家去而複返。
他手中拿著十餘隻信封,對顧濯說道:“有人送了新的挑戰書來。”
陳遲覺得好生奇怪,失笑嘲弄道:“哪來這麼多自取其辱的白癡,連洞真都不是,憑什麼送挑戰書過來?”
“不。”
丘管家的語氣複雜至極:“這十三封挑戰書裡落款的名字……都是洞真,在望京成名已久的洞真。”
誰能在一夜之間讓十三位在望京成名已久的洞真境,直接丟下自己的臉皮,把挑戰書送到這裡來?
陳遲想到了一個可能,眼神驟變。
顧濯沉默片刻後,伸手接過這十三封挑戰書,將其擱置在旁,平靜說道:“告訴他們,時間地點皆由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