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開的樓盤是一項大工程,在北市外圍,但是交通便利,風景不錯,針對中上流消費團體,江芸瞧了瞧,宜室的技術很人性化,傅衍之和她說過,這大部分是沈決的手筆。
江芸道:“上次我去你公司,你掛著互聯網公司的招牌,真的是在做互聯網麼?”
“有。之前買了一家,過來直接做他們的業務,線上數據,線下宜室。”
江芸心裡暗自感慨他還是如常的隨意。
返程上他隨口問道:“身份證帶了麼?”
“帶了,怎麼?”
“看海。”
“?”
江芸直接被他拉到了飛機場。
他就像買了兩根棒棒糖一樣遞給她兩張飛機票。
“不是...”江芸低頭看看,她一條長裙一個隻能裝口紅手機的小包,愣愣道,“我們要去坐飛機了?”
“暈機藥。”傅衍之遞給她。兩個人在頭等艙候機室,也有熱水,江芸吃完還是有些懵,“就這樣直接走了?去哪?”
“大連。”
“?”
江芸躺在座位裡還沒有實感,“那我先睡會兒?”
“睡吧。”
這個雙排座很寬敞,他後調座位,給她裹上毛毯,江芸在飛機起飛的時候仍是有些難受,抱住了他的胳膊。其實這個時候也睡不著,她仰頭看他,問道:“你上次跟我說去大連倒蹬鮑魚,不會是真的吧?”
“是真的。我還有兩條船。”
江芸在傅衍之身上總能收獲很多迷惑,“所以你要去打魚?”
“嗯。”
她難以想象那個畫麵。
“那我們去哪?”
“去看看海。”
江芸心想他總歸不會把她賣了的,合上眼睛思考人生,把他以前的樣子在腦子裡過了好幾遍。
傅衍之這個人笑是會笑的,卻沒什麼溫度,是挺冷漠的人。江芸回國轉學到T大讀經濟,大部分時間也沒老老實實上課,最後學位證都沒拿到。傅衍之也沒完全在國外讀書,偶爾回本家,偶爾留在她身邊。
江芸對他又愛又恨,把愛埋得深深的,接近他也是為了套話。和傅衍之鬥智鬥勇的日子比做微積分要費腦細胞。但是他卻開始對她有親近,江芸承受不住的時候,也會順從他的吻和擁抱。
她沒想了解他是個什麼人,從表麵看是這樣他就是這樣。
現在傅衍之,很遷就她,待她很溫柔,有點小浪漫,慢慢不再說她的不是,學著對她好。
原來他也挺喜歡小動物。還是個挺有意思的人。
她喜歡他放鬆的狀態,像在享受生活。
好多年前,傅衍之一直在把玩生活,甚至於踐踏,很多事情他都不在乎,他總掛著一張臭臉,全天下都欠了他一樣。
她喃喃道:“你真的變了好多。”
“人總會變的。”傅衍之垂眼看她,“或許也是和你了解的有了偏差。”
江芸哽住。
她再回想一陣,有時候確實發現他有點不為人知的秘密,但是她就是弄不懂他。
“你隻有我,現在也是這樣嗎?”
“是。”他回答的很快。
江芸貼著他的肩頭,“以後也會這樣陪著我?”
“嗯。”
她合上眼睛,摩挲他掌心的紋理,轉動他的戒指,問出那麼多年都沒問過的事情:“為什麼戴在這裡?”
“貼近心臟,不是這樣說的麼?”
她想起以前說他沒有心,一時有些抱歉。
“所以?”
“很肉麻,我可以不說麼?”
江芸摟緊他的胳膊,“不行。”
“因為你在我心裡。”他說完了,頓時覺得很不自在。
江芸聽得眼角發澀,“你原來也這樣想?”
“嗯。”傅衍之想起這戒指被江芸丟在花壇裡,他找到腰背酸痛。
他本來就不是要把愛嚷嚷出去的人。
江芸很想刨根問底,她眼巴巴地看著他,眼睛一層霧,“那你還欺負我?我挨打你也不講話?我出國你跟我說彆死了?”
“阿芸。說好原諒我的。”
他那時候是嘴臭,在意的事情也不多,江芸被他凶,被他弄得很受傷,傅衍之心裡沒點數。
江芸癟癟嘴,“臭男人。”
她確實原諒了。那天在醫院說算了是真的,隻是有點小在意罷了。
傅衍之捏捏她的小臉,“一會兒去看海,就彆生氣了。”
江芸跟他說:“好。”
她窩在他的掌心,從他胳膊下麵鑽過去,環上他的腰。晃晃悠悠睡著了,醒過來時飛機正在準備降落,她半夢半醒,握著他的手,因為臨時起意,隻能在外
麵等出租車,她揉揉肚子,拽了拽他的衣服邊,“餓了。”
傅衍之摟著她,拍了拍她的腦袋,“一會兒去吃飯。想吃什麼?”
“吃日料。”
“拉麵壽司還是飯?”
江芸思考著,忍住口水,“想吃拉麵。”
“行。”他打開手機,確認之前吃過那家還在,上車就徑直去了。
豚骨拉麵上桌,江芸抿了一口湯,湯汁溫軟香甜。這個座位很高,她晃了晃小腿,還沒開始夾肉,傅衍之就把自己碗裡的肉遞過去,又推了一疊炸食。
“一會兒去哪裡逛逛?”
“想躺一會兒。訂酒店還是?”
“我有個小屋子。”傅衍之給她夾著菜,“收拾好了。”
“還以為你的房產都閒置了。”
“那間是準備養老用的。”傅衍之給她弄好之後才開始攪拌湯汁,“你要是不想見我,我就打算住在那裡。”
江芸想起在觀星台那晚,心頭疼了一下,居然有些慶幸自己沒讓他離開。
尤其是在她看到那間小屋的時候。
這是一片小小的海灣。兩邊是不低的礁石山崖,在沙灘不遠處一棟一層的平房,白色房頂,原木色的房身。
與世隔絕。
江芸順著打掃乾淨的木板小徑走進去,裡麵設施簡單,也沒有什麼太多的電子設備,臥室、廚房、書房、衛生間。再沒彆的。
她坐到床上,陽台敞開,能看到外麵的光景。
“下雪怎麼辦呢?”
“燒爐子。”其實也不怎麼下雪。
江芸躺下,房頂垂下一顆圓形的燈,發出月亮的光。
傅衍之坐在她身邊,理順她的長發,給她墊上枕頭,“你睡著,想要什麼我給你買。”
江芸拍拍放在床頭櫃的塑料袋,示意她已經買了。她貼著他的腿邊,問他:“你想過這樣的生活?”
簡簡單單的,也至極孤獨的。
好像海角天涯,他被她驅逐到天際。
“或許吧。畢竟是下策。”
“你就是喜歡賭,上癮。”要是江芸真的不要他了呢?要是她根本沒碰見他呢?
“賭本來就是上癮的。”
江芸挪動身子,拉他。這床小,兩個人躺著未免擁擠,傅衍之脫了外套,江芸解開他的領帶,窩上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