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要開到他家,傅衍之卻道:“右轉。”
張宇心想這是要去江芸家了,跟傅衍之欲言又止道:“這個點了,是不是...”
“我回家。”他輕巧地說。
傅衍之把煙蒂收好,理了理西裝外套。江芸站在門口,穿著吊帶睡裙,外麵披著一間薄薄的長款外套,背著手等他回來。
車剛停穩傅衍之就打開了門,洋裝走不動的樣子讓她又抱又扶。
“喝多了?”
傅衍之點頭,把她壓在胳膊下麵,環著她,晃晃悠悠地往前走,江芸一坐下他就躺在她的腿上,兩手疊放在身前,鞋搭在她的沙發把手上,狀態散漫。
江芸沒怪他,手撫摸著他的頭發,給他解開領帶,脫了外套,順手給他摘了摘襯衫上的貓毛。
傅衍之握著她的手放在胸口處,心跳微快。他摩挲著她的手指,江芸說他:“你這回倒是沒凶。”
那次他生日喝多了,把她抓得胳膊疼,連拉帶扯放上車,又啃又咬,江芸抬頭的時候還磕到了車頂。
傅衍之凶神惡煞起來真的讓人害怕。
那時候他是二十多歲的少年人,如今已過了而立,喝多了都這麼安穩。
“不凶你。”傅衍之拍著她的手背,“再也不了。”
他也不懂怎麼愛人。
如今他終於能把一切清理乾淨,讓江芸能好好生活。之前那些種種,錯了就是錯了,江芸是個好女人,原諒了他,他不會再犯錯。
江芸忽然覺得有意思,逗他:“你知道你叫什麼麼?”
“嗯。”他撐死七分醉,不至於。
“那我是誰?”
“江芸。”
江芸不太滿意,摸摸他的鼻梁,“江芸是誰啊?”
“我女人。”
她打了他一下,輕飄飄的嗔怪。
“草莓。”他忽然說。
江芸以為他想吃,還很奇怪,又聽到他接著說,“感性的小貓。”
江芸這才知道他在說她。
草莓還好,什麼是感性的小貓。
“小雪豹。”
江芸抿抿唇,傅衍之抬手捏著她的下巴,把她的嘴唇按壓揉癟,江芸抱住他的手,他又去撫摸她的側臉。
他的現在這個眼神跟上次在海邊,他輕輕說喜歡是一樣的。
江芸等著他往下
說,傅衍之又道:“火苗。”
他似乎真的是醉了,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傅衍之幾乎是用歎息的語氣對她說:“最後一道光。”
酸甜、感性、柔軟、無畏、堅強、生命、溫柔。江芸是這些。
把他的人生都給捂熱乎了。
江芸的眼眶又充盈起淚來。
他的手背揉著她的臉,她鼓著腮幫,把他抱起來蹭著他的額頭,江芸沒哭,澀澀笑話他:“你跟王佳芝似的。”
她說得是他的躺姿。
傅衍之又坐起來,自己一條腿翹起,把她拉到懷裡環著,低頭跟她說:“這才叫像王佳芝。”
那是他倆第一次一起看完的電影。
和傅衍之做完,江芸根本睡不著,他就拉著她看電影。
他從他的光碟裡抽出一部播放,江芸看到標題的時候兩眼一黑。
傅衍之是真的精神不正常,她理解不了睡完覺帶她看《色,戒》的原因。
他胳膊搭在她的肩膀,摟著她,讓她貼著他,非得讓她看。江芸讀過,看進去了,看得心涼,捂著眼睛哭。
哭累了就睡在他懷裡,醒來接著和他過日子,倒數著,等他離開她身邊。
她埋在他的臂彎裡,聞著他呼出的淡淡的酒氣,合著他清冷的香,像是冰和火的交融。江芸也抬手撫摸他的臉,跟他說:“我是不是該給你唱一段天涯歌女?”
傅衍之的往後梳的黑發垂下來,幾縷落在眼睛前,江芸給他彆開了。
“阿芸會唱歌?”
“會呀。”江芸說,“我還會唱戲呢。你可彆感動得哭了。”
她的好心情持續了快一個月,現在也是快樂著,就真的給他唱了一段天涯歌女。傅衍之垂頭聽著,江芸的嗓音柔和嫵媚,嬌滴滴的,又帶著她的小奶音。
她就是個奶瓶,裡麵滿滿當當的草莓牛奶,真撒嬌的時候就是這個調。
傅衍之聽得骨頭酥麻,心裡也酥麻。
她是個會不動聲色勾魂的女人,傅衍之上了她的道,這幾年從來沒忘記過。
太多年了。江芸的眼睛清澈,一眼篤定的堅強,柔柔地看著他,讓他化在這愛裡,讓他可以獻上全部。
江芸看到傅衍之聽得出神,他眼底泛了點紅,怔了會兒,又抬手把他緊緊地抱住了。
傅衍
之貼著她的頸窩,被她揉搓,他長舒一口濁氣,已經拿下她的衣料,江芸還在溫情裡沒回過神,他就已經挪到腿邊上。
“你做什麼啊...”江芸推了他兩下,沒能推動。
傅衍之就喜歡做這事,江芸歪歪地貼著他的肩膀,跟他哭也不管用。
他壓著她,嚼她的耳尖,一排排印,江芸又縮又躲,窩在角落不出來,傅衍之就哄騙她:“阿芸,我有話和你說。”
江芸哽咽問他:“你有什麼話非得現在說?”
“你過來。”
他拉著她的腳腕,把她往身邊拽,江芸躲不過去,又被他弄,傅衍之這才跟她說:“我是你的。”
江芸的哭聲小了,她似乎從他嘴裡吃酒也喝到醉,以為在做夢,以為他不會講這種話。他把她抱到床上,弄到後半夜才撒手。
*
江芸最近腳步輕飄飄的,臉上也是光,林妙妙清楚她是戀愛到了熱戀期,如膠似漆,把她皮膚都養得跟個二八少女似的,羨慕道:“姐姐你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