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曉州似乎被親人這個詞刺痛了,眼睛有些癲狂:“他不配!”
江芸的耐性比傅衍之還要差。
她停止了循循善誘,直接道:“你恨的是他還是梁道。”
這句話讓鄭曉州有瞬間的失神。
江芸問他:“就因為他是毒.梟的兒子,就該死嗎?”
“他不知道。”江芸點點桌麵,“他不知道,他沒得選。”
他還想讓傅衍之怎麼樣,重新投胎選個爸嗎?
“女人就是這樣啊...”鄭曉州失笑,“太感性了,頭腦簡單,無條件信任另一個人。”
“那你拿出證據啊。”江芸個頭小,但是這個時候力氣大的驚人,撥開他的長袖衫,猛地按著他的靜脈注射的位置,那塊青紫一片,針孔都有些潰爛,江芸這一下非常重,直接壓出血,疼地鄭曉州哀嚎起來。
“你自己不也是這種人嗎?你和梁道有什麼區彆。”江芸死死攥著他的胳膊,小徐在旁邊按住鄭曉州的肩膀,以防他站起來。
鄭曉州嘶吼著:“我有證據,已經發給警方了!你也沒想想他為什麼出不來,江總也彆自欺欺人!”
江芸張開手,向他顛了顛,“什麼證據,給我看看。”
鄭曉州閉口不言,江芸掏出手機,直接報了警。
“人活著都有各自的難處,你隻是在泄私憤罷了,他有什麼不配的。他…”
她不想說了,喉嚨和心都很疼,尤其是鄭曉州添了一句,有些人就是不配幸福,他活該。
他很好,他應該有好的生活,他哪裡活該。
她太累了,在等待警方來的時候,坐在座位上,眼睛看著光
潔的桌麵。鄭曉州也頹然地坐在對麵,喃喃地說些什麼。
江芸不想管了,她隻想把傅衍之帶回家,越快越好。
*
張今西今天本是休假,看到網上的消息的時候就連滾帶爬地跑到公司,江芸不在,長雲井然有序地進行日常工作,隻有絲絲縷縷地不安在蔓延。
他回來坐鎮,這種不安也退卻了。
張今西很快收到江芸的任務,馬不停蹄地查,江芸傍晚回到公司時正好呈上。
公司沒什麼夜班傳統,江芸留下來幾個人,緊急時刻大家也沒有糾結。
她讓林妙妙清查了公司運轉的各項數據,手裡翻著鄭曉州的資料,翻到厭煩。
鄭曉州相依為命的哥哥也是記者,社會新聞本就有些危險係數,當年也曾深入東成藥業,江芸猜測他有些一意孤行,並沒有和警方合作,收集到一些錯誤的信息,把傅衍之打成了反派。
隻留下一個攥著遺物的弟弟,從梁家找人尋求報複,最後等來了傅衍之。
就是遷怒,他明明沒有確鑿的證據,卻弄得滿城風雨,想要毀了他,把這些事情擺在台麵上讓人點評,分明是故意的。
張今西坐在江芸對麵,看著她手支著額頭,手指不住地揉太陽穴,眉頭緊鎖,不禁道:“江總,傅總壞是壞點,但他不做這種事。”
她不假思索道:“我知道。就是煩。”然後看向張今西,“其實一直想問問你,跟他是什麼關係,親戚?”
“不是,世交。”張今西揣摩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就聽江芸道:“你跟我說說他吧。他把事情告訴我了,但是沒說彆的。”
張今西了然。
傅衍之跟江芸賣慘也是為了情趣,不會真的把自己多慘告訴江芸。
張今西為了傅衍之的幸福,開始露出難過的神色,把傅衍之的童年娓娓道來。
“傅少小時候苦啊...他爸他媽都不正常啊,唉!”
江芸捏捏眉頭,“這事我倒是知道。”
張今西訝然:“江總知道?”
“嗯。知道他媽的事。”江芸想起什麼,又問,“你認識張素麼?”
“嫁給五爺的?”張今西數著輩分,道,“算是個遠親。張家和梁家關係向來不錯。”
江芸點頭。
她問:“原來他偶爾回
本家,是做什麼?”
“過年或者看看他妹妹。”張今西道,“給她不少錢,跟做了錯事是他似的。江總,其實龍夫人雖然是江南人,但是跟傅少的母親是認識的...”他注意用語,輕輕道,“龍夫人還挺照顧傅少的。”
江芸沒見過她的生母。每人都說她的好,她也隱隱喜愛她、感激她。
傅衍之對傅媛好,也是在這個層麵。江芸也清楚。
“他爸挺狠的。”張今西道,“要求很高,他媽媽,江總也知道,被逼瘋的一個女人。傅成也神神叨叨的一條老狗,傅少原先不太懂這些人情。”
他身邊就沒個正常人,他也沒有過正常的人生。
“所以他有點,不會傳達他對女人的喜愛。”因為知道江芸這十幾年的深愛,張今西的話題往她身上靠,“他跟誰都不愛說自己的事,後來您從國外留學回來那三年,一直在背後打點,臨走頭跟我說的話我還記著呢。”
“‘看在同鄉的情誼上,照顧好她’,傅少這樣說了很多次。”
江芸撫摸著鋼筆的手暫住。
“也不是為他說情,原來對江總的態度我們都看到了,是不太好,他是什麼心理誰也說不明白,但是他從小就沒體會過彆人的好。他是聽說本家的事之後才越來越乖戾了,人變了些。”
張今西回憶起那段時間,說道:“像是一縷無處可歸的煙啊。”
然後發現,尾墜在你手邊。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不太喜歡解釋文中的內容,有的寶貝能看懂有的看不明白的話,就隨口說一句吧,傅衍之為什麼那麼愛江芸,“她把我捂熱了”“你在的地方才是家”,其實都能明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