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忘了,是贅婿,再有兩三月,王公子可就要坐著花轎蒙著蓋頭,嫁入蘇家了!”
“哦對,進蘇府大門前,還得跨火盆踩雞血!”
隻不知不覺,語氣神態中,已是濃濃的戲謔嘲諷。
一時間,本還算安靜的詩館大堂,一下子哄鬨起來。
那些正憋得焦頭爛額寫詩的才子們,也紛紛圍了上來,七嘴八舌議論個不停。
“什麼?這就是那蘇家未來贅婿王修?”
“那蘇大小姐訂婚,在咱臨州城可算造成了不小的轟動啊。隻奈何一直沒能見過那王修的真麵目……”
“是啊!堂堂一七尺男兒,居然自甘墮落去給人家做贅婿,那是羞煞先人的事,不轟動全城才怪呢。”
“可也不對啊!大家都曾聽聞,蘇大小姐的那位未來贅婿,可是自幼患有腦疾,智力低下,可這哥兒,看著也不像憨子啊……至少,沒有鼻孔掛著白龍,嘴角淌著清泉啊。”
“噓,少說兩句,這王修也挺可憐的。那蘇大小姐蘇晚晴,可是咱臨州出了名的大才女,從小飽讀詩書,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而且現在,已經開始慢慢接手蘇家的生意。隻是誰能料到,最後卻要納這麼一個智力低下的憨子做夫婿?”
“哎,可惜,可歎啊!”
“這些都不重要!咱臨州的文人圈子裡,誰人不知,這吳子俊吳公子,可是早就對那蘇大小姐的才名仰慕已久,苦苦追求了好幾年,據說情詩都寫了好幾十首……”
“結果到頭來,夢中人兒卻馬上要成了他人婦!”
“關鍵,還是嫁給這麼一個憨子,換做誰能受得了?現在碰上了,那還不得往死裡整?今天,怕是有好戲看了……”
……
眼見氣氛已烘托得差不多,吳子俊才又一抬手,“諸位,暫請安靜一下……”
“這王修王公子,如今也算臨州的名人了!畢竟,那蘇大小姐,不但家世豐殷,更是飽讀詩書溫婉爾雅!”
眼神中已是濃濃的嘲諷戲弄,聲音更加陰陽怪氣,“能與之相配,哪怕隻是做個贅婿,那想必王公子,也定是滿腹經綸才高八鬥之人……”
“而今日,難得王公子蒞臨這臨州詩館,想必也是奔著這‘小秋闈’的名頭而來……”
“要不,就請他為大家,提前展示一下他的大作?讓諸位同窗,也拜讀觀摩一下?”
“相信以王公子的才學,即便比不得那位趙太白趙兄,那肯定也揮墨如神龍妙筆生花,一出手必是曠世之作啊……”
果然頃刻,剛安靜下來的大堂,又一下子喧鬨起來。
在場都不是傻子,如何看不出這吳公子的意圖,那可就是要借此機會,狠狠羞辱一番這個搶了他夢中人兒的憨子,狠狠出一口惡氣呐!
看熱鬨不嫌事大,戲弄一個憨子,也算難得的樂趣。
一時間,哄堂大笑聲,尖叫起哄聲,還有嘈雜議論聲,此起彼伏。
當然,也不少滿身正氣的才子,幾分憤恨。
畢竟,好歹也是堂堂侍郎公子,如此行為,終究失了讀書人的體麵。
唯獨景隆帝趙泰,站在一旁默不作聲,在吳子俊身上打量著,神色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