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一去不複還了!”
“不僅如此,往後,咱大康,還要往慶國賣鹽,往周邊諸國賣鹽!”
“朕也要讓那慶國女皇帝瞧瞧,這鹽,咱大康也有了。而且比她的慶鹽,還好上千倍百倍!”
“是啊!是啊!”頃刻間,陳無相又何嘗不是滿麵欣喜?
身為當朝宰輔,又何嘗不清楚,這看似不值一提的細鹽提煉技術,對於大康朝來說,意味著什麼?
一時間,竟是激動得眼角點點淚光。
哪還絲毫遲疑,顫顫巍巍站起身來,聲音顫抖,朝景隆帝一躬身,“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還有那王修,這是為大康朝,立下了千古奇功呐!次子,絕對堪稱是大康的福瑞呐!”
“臣諫言,如此蓋世奇功,朝廷當重重賞賜,才不至於寒了人心呐!”
可沒想到,景隆帝隻是笑笑。
擺了擺手,“愛卿先彆急著為那王修請功,先再瞧瞧這個。”
隨即,卻又從那一摞奏章的夾層中,取出一張紙來,“這是前幾日,那王修小兒,與太子閒聊時,無意間提起的……”
“關乎大康取仕製度的一番言論,整理出來,便是這些!”
陳無相一陣疑惑。
儀態恭敬接了過來,隻粗略讀了讀……
可頃刻間,更是臉色劇變,徹底驚呆了。
景隆帝又隻是笑笑,“朝中重臣,朕能信得過的,也就寥寥幾人……”
“可這番言論,朕也隻敢給愛卿你看看。否則,要是傳了出去,難免生出亂子!”
“說實話,如今大康的取仕製度,諸多弊端,朕又何嘗不知道?”
“每年,僅僅通過官員舉薦而入朝為官的,便占了七成之多!長此下去,難免會步了前朝衰帝的後塵,權臣把持朝政擾亂朝綱,從而天下大亂,百姓苦不堪言……”
“朕隻是沒料到,那王修,一小小贅婿,身無一官半職,竟也能看得如此透徹!”
陳無相沒說話,臉色幾分憂慮。
景隆帝有些疲憊揉了揉眼睛,才又小聲呢喃道,“說實話,這幾年,朕也一心想要改變這種局麵……”
“隻奈何,這舉薦製乃是前朝便傳下來的,牽扯的東西太多!”
短暫停頓,卻是一聲感歎,“說實話,剛見到那王修小兒這番言論時,也是驚得一身冷汗呐!”
“雖然他所提出來的諫言,什麼取消小秋闈,興科舉,提振民間教化,國庫與地方州府出錢,激勵底層百姓家的孩子讀書……”
“略顯稚嫩了些,可讓朕,卻是耳目一新呐,頗有啟發!”
“特彆是他所提到,包括小秋闈取仕,那些文人才子雖能寫上兩首好詩,多讀了幾年書,卻並不代表,就能做好一個官員。”
“還說什麼,那些文人才子,除了會寫兩篇錦繡文章,可要真到了地方做官,懂得如何引導百姓修渠灌溉嗎?遇上洪災旱災,懂得如何救助災民嗎……”
“那更是讓朕如醍醐灌頂呐!”
“看來,取仕製度的變革,已迫在眉睫了!”
可說著說著,又是滿麵苦笑,“隻是,關於那什麼大力推進民間教化的謀略,到底該如何實施……”
“朕感覺,那小子肚子裡還有貨。可就是謹慎得很,嘴巴閉得緊!”
“看來找個機會,朕還得親自去探一探。你是當朝宰輔,到時候陪朕一起去臨州府走走……”
頃刻間,陳無相已是震驚得無以複加。
半晌,才幾分驚魂未定驚歎出聲,“大才!小小年紀,卻能有這樣一番經世濟國的言論……”
“此子,絕對堪稱百年難得一遇的大才啊!”
一時間,再忍不住滿心激動,“陛下,此子若能入朝為官,隻需稍加曆練,往後,必能稱為國之重臣呐!”
可沒想到,話音未落,景隆帝臉色一變,又是一陣惱怒憤恨。
苦笑連連,“哎,彆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