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親眼目睹那男人,從一介商賈,毫無征兆,封千戶侯,官拜太子伴讀,已經讓她如置身夢幻,到現在,腦袋都還亂糟糟……哦,還有誥命夫人。
如何想得到,又冒出東宮太子來?
太子是誰?那可是國之儲君,未來的天子呐!
半晌,倒是丫鬟蘭兒,眼珠子瞪得滾圓,已是震驚得手足失措。
語無倫次陣陣驚歎,“我的個阿娘也,見鬼了,小姐,活見鬼了……”
“姑爺寫詩,研究出那麼神奇的花露水麵膜膏,不聲不響折騰出萬通商行,已經夠讓奴婢吃驚的了!”
“不聲不響,封了侯,還官拜太子伴讀,又是皇帝封賞,也就罷了!”
“我跟您說,據奴婢所知,就那趙太白陳進程虎,可是足足在姑爺府上住了快半個月,隨時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的……”
“就……就剛才,奴婢還看見,姑爺一耳光抽在那趙太白的腦袋上,還用腳踹了那程虎!”
“那趙太白,竟然是當今太子?”
“哎喲,不行了,奴婢這心臟受不了了!”
“姑爺怕是個神仙吧……”
唯獨那臨州判司徐敬之,似乎全身精神力在這一刻徹底被抽乾。
“噗通”一聲,癱坐在地上,麵若死灰,身體如篩糠,豆大的汗珠一顆一顆向下掉。
目光呆滯,隻剩一片萬念俱灰的絕望。
如何不清楚,等待著自己的,將會是什麼?
彆說無視律法,陷害忠良,僅僅是剛才,對太子殿下那一句“格殺勿論”,哪怕是無心之過,也足以讓他徐敬之,這輩子在牢裡度過,或者流放三千裡了!
更彆提腦袋上的官帽!
半晌,赤紅著雙眼,朝那剛被城防司官兵如死狗般抓起來的吳深,嘶啞一聲爆喝,“吳深,你害我苦矣!我徐敬之,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而這時,趙太白卻是一臉如喪考妣的苦笑。
轉過頭,眼見旁邊王修,早已臉色鐵青得發紫,砂鍋大的拳頭都已咯咯直響……
卻是嚇得一哆嗦,趕緊勾著他肩膀,壓低聲音,“王兄莫慌,王兄息怒啊……”
“我知道……你現在更想弄死我了!可這麼多人看著,給兄弟留點麵子!”
“放心,等回了你府上,我保證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讓你……絕對哼都不哼一聲!”
才終於轉過身來,正了正色。
渾身上下,已是一片不怒自威的威嚴,望向鄭明禮,“鄭大人言重了!聖上時常在本宮麵前提起,說鄭大人乃是難得一見的能臣!”
“年後,鄭大人便要進京任職,還望莫不要負了聖上一片苦心!”
“到時,也可常來本宮的太子府,喝喝茶!”
這番話,看似說得輕描淡寫,卻不可謂不講究!
又望向那武將張敢,接過他雙手呈上那太子令牌,“你便是張敢?”
“本宮聽說過你,如果沒記錯的話,昔日好像是千牛衛大將軍麾下的一名千夫長吧?”
張敢滿臉受寵若驚,“回殿下的話,末將正是千牛衛大將軍麾下……”
“隻因兩年前,北方前線與慶國的戰事,立了些微末之功,大將軍抬愛,這才升了振武校尉!”
“目前,率手下兄弟,駐守京畿大營下屬的臨州駐營!”
趙太白點了點頭,“很好,正是有了張將軍這般驍勇善戰的鐵血男兒,才有了咱大康百年安穩呐!”
“今日護駕,本宮記你一功!”
隨即,卻又麵色一冷,“張敢聽令!拿下這臨州錄事參軍吳深,臨州判司徐敬之!”
“囚車即刻押送回京,交刑部大牢,呈大理寺嚴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