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鄭妍兒徹底愣住了。
雖依然梨花帶雨,可滿臉急切與擔憂,卻總算緩和不少。
眼見父親依然滿麵打趣,卻又臉蛋瞬間一片緋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一跺腳,“誰關心那呆子的死活了?”
“女兒隻是……隻是憤恨那吳深和徐敬之,無法無天仗勢欺人!”
鄭明禮終於正了正色,“其實,這還不是最主要的!”
“陛下向來賞罰分明!前幾天,就有京城傳來的消息,說朝廷如今已經掌握了細鹽提煉之術……”
“僅用咱大康的粗鹽,便可提煉出雪白無雜質的細鹽,陛下也已下旨,不再從慶國購入慶鹽。”
“隻是沒料到,這對社稷對百姓的千秋奇功,竟是出自這王修之手!”
“今日,真正令為父震驚得一塌糊塗,腦袋都嗡嗡響的,卻是他腰間掛著的那塊羊脂玉吊墜!”
頓了頓,“你有所不知……”
“那塊吊墜,尚且還是陛下身為皇子時,先帝賞賜之物,陛下無比喜愛!”
“向來,都是在明德殿珍藏著,隻偶爾才會拿出來佩戴!”
“為父曾有幸,見陛下拿出來賞玩過,愛不釋手!”
“所以今日,為父一眼便認了出來!隻沒料到,陛下竟將最心愛之物,賞給了那王修!”
“雖並無什麼特殊意義,可足以說明,陛下對那王修的喜愛,這才是天大的聖寵啊!”
鄭妍兒認真聽著,淚痕未乾的臉蛋,依然紅撲撲的。
鄭明禮又溫和笑笑,“因此,你這丫頭的婚事,為父改變主意了……”
“既然我這寶貝女兒,是真心喜歡那小子,為父同意便是了!”
“倒不是為父多麼心眼勢利,此次入京任職,為父就沒想過會得善終……”
“而他不僅貴為侯爺,深得陛下寵愛,又與太子殿下情同手足。有朝一日,為父若真招來橫禍,他保你不受牽連,保你性命無憂,已是綽綽有餘!”
頓了頓,繼續歎道,“況且,今日陛下的聖旨,就很奇怪……”
“雖然爵位,以及封地宅子,都是最高規格的重賞。可是按照朝廷慣例,初次封爵,陛下一般都會給予賜婚……”
“要麼是重臣之女,要麼宗室之女,也可能是公主郡主……以彰顯皇室的親近與恩寵!”
“哪怕是年長者,也會賜於美妾!”
“那蘇家小姐,雖封了誥命夫人,可終究是與王修先有婚約,算不得陛下賜婚!”
皺了皺眉,“如果沒猜錯的話,恐怕是這道聖旨,下得太匆忙!”
“陛下心中,還未有合適的賜婚人選!”
“所以,不出意外的話,過不了多久,可能還會有補充的賜婚旨意!”
“而那小子,如今已貴為侯爺,為父這個太守,要想再利用手中權力,周旋一番,讓你這丫頭以平妻身份嫁過去,已是不能了!”
“因此唯一的辦法,隻能趁陛下還未有合適的賜婚人選,捷足先登了!”
滿臉寵溺之色,“怎麼樣,丫頭,隻要你點頭,為父這兩日便進京麵聖……”
“去陛下麵前,為你討一個好姻緣!”
刹那間,鄭妍兒臉蛋又唰地一下漲得通紅。
一跺腳,“爹爹說什麼呢?誰要嫁給那壞人了?”
“他又呆又傻,還……還隻會欺負女兒,才不是女兒喜歡的人呢……”
“是嗎?”鄭明禮又是一臉玩味打趣。
故作嚴肅,一聲輕歎,“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等陛下另選個素未蒙麵的宗室之女賜婚吧。”
鄭妍兒頓時神色一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