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背後也同樣是這婆娘,眼光的毒辣!
接下來的時間,倒也平淡無奇。
無非他王老爺,親自領著大侄女,在作坊區內,四處走走看看,簡單介紹一番。
唯獨趙太白這貨,明明跟他半毛錢關係沒有,也非得在後麵屁顛屁顛跟著,還不時搖著折扇四十五度角望天,品頭論足一番……
實在討厭得很!
倒是長公主趙瀾,儘管從始至終,都隻是風韻卓絕從容優雅並肩而行,圓潤白皙的臉蛋上滿是溫婉笑意……
可此時,儘管也早已從皇帝皇後口中有了大致了解,心中卻又何嘗不是萬千漣漪,錯愕詫異得厲害?
用高高圍牆,圈起來這巨大的產業示範園內,布局嚴謹下,一條條用水泥鋪得極為平整的道路,一棟棟同樣水泥建造的嶄新作坊與樓舍……
還有隨處可見,那一張張寫著什麼“酒後不上工、上工不喝酒”“大乾一百天、過個幸福年”的橫幅。
縱然她身為皇室公主,又獨自掌管偌大的康泰商行多年,又何曾見過這般新奇的景象?
而更令她幾分嘖嘖稱奇……
卻是一路上,自然也遇上不少各個作坊間,來來往往的工人工匠們。
一個個要麼拿著上工的工具,要麼搬著貨品,忙碌得一塌糊塗甚至汗流浹背……
可出乎意料,卻並沒有因為上工的勞苦,而絲毫怨氣苦悶。
相反,一個個興高采烈,似乎就連乾著最勞累的體力活,那也是渾身都充滿勁,走路都帶著小跑。
一看見這少年郎,更沒有絲毫作為下屬工人,見著大東家的拘謹與害怕。
相反,眉開眼笑就湊上來,扯開嗓門嘻嘻哈哈便說些粗糙打趣的話。
“東家,昨天才剛大婚,不在家陪著兩個美嬌娘夫人,居然跑這裡來了?”
“東家,昨晚到底先去的蘇主母的房,還是先去的鄭主母的房呐……”
“我有個朋友李老漢,喜歡聽這些,快給詳細講講唄!”
更有些中年婦人,完全沒羞沒臊,“喲,我看小哥兒,走路兩腿都沒以前穩了,看來是不行啊……”
“就是就是,表麵看著光鮮,估計跟我家那漢子一樣,經不起兩下折騰,就睡得跟死豬一樣了!”
頓時氣得他王老爺,暴跳如雷。
朝那些男工匠一人踹上一腳,破口大罵兩句,“滾犢子!一個個又皮癢了,久了沒挨本老爺踹了是吧?”
“再胡言亂語,今天多加一個時辰的班,沒工錢的那種!”
雖這些不堪入耳的言語,讓她趙瀾也聽得麵色燥紅耳根發燙。
可看著那家夥拌起口舌,哪是這一群油膩漢子婦人的對手,氣急敗壞幾分狼狽模樣,卻更忍俊不禁得厲害,蔥段般的玉手捂著嘴,憋得花枝微顫。
更重要的,以往所見的作坊,彆說東家到來,僅僅是管事的,對工匠們那都是極為苛責,動不動便是厲聲嗬斥,甚至拳打腳踢。
往往工匠們,也是天怒人怨。
何曾見過,堂堂大東家,竟能一點派頭沒有,跟這樣一群再普通不過的匠人工人們,喜笑顏開打成一片,親近如家人的景象?
更何況,這可是當朝侯爺啊!
這讓她趙瀾,倒是心中萬千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