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進卻是二話不說,從懷裡摸出來一根書,翻開兩頁,腦袋左右搖晃,“聖人雲,君子當慎言,當恪行……”
程虎這次反應賊快,望向這女子,胸脯一挺,“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
卻奈何,還沒念兩句,女子根本一臉鄙夷嫌棄,殺氣騰騰一聲罵,“閉嘴!臭不要臉!”
於是兩人,閉嘴了。
陳進趕緊腦袋向後一縮。
程虎老臉唰地漲得通紅,望向趙太白,可憐兮兮,“太白兄,一千兩從你這買的長短句,從來沒靈驗過,當初你是不是在騙我……”
直看得王老爺一愣一愣的,腦殼疼。
哎,怎就遇上了這麼兩個貨,老子的臉都被丟光了。
卻也隻得黑著臉,望向跟前這大長腿妹子,試探性問道,“不知姑娘芳名?與那藍平縣公王修,又有何深仇大恨?”
頓時隻見妹子,又臉色一寒。
咬牙切齒一聲冷哼,“你便是王修?”
“本姑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唐嬌!當朝禮部尚書唐明,乃是家父,唐子聰乃是家兄!”
“今日前來,正是要找你這惡貫滿盈的惡賊,討個說法,為家兄報仇雪恨!”
刹那,王老爺差點活生生被口水嗆死。
眼珠子瞪得滾圓。喲嗬?還真沒料到,這居然便是那禮部尚書唐明的閨女。
可關鍵……那唐明看著也挺機靈一人,還滿肚子壞水,怎就生出個腦子有病的閨女來?
老子把她兄長怎麼了?又沒吊起來打,又沒月黑風高拖進小樹林去搞,甚至現在一天三頓還是老子府上送飯去……
有個雞毛的仇怨呐,莫名其妙就氣勢洶洶找上門來報仇?
可沒想到,不等他說話,隻見這唐嬌,情緒卻更一下子激動起來。
那叫一個惱羞交加,就好像被他王老爺吃乾抹淨還不認賬一般,殺氣騰騰又一聲嬌斥,“怎麼?好歹也是當朝縣公,敢做不敢認?”
嬌軀顫抖不已,一副要將他生吞活剝的樣,“也罷,本姑娘便讓你死個瞑目!”
“實話告訴你,本姑娘與兄長自幼便關係親近,而他又從小便患有腦疾,成天隻知道琢磨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比如一杯水結成冰時,為何會變得更多。為何天上月亮有時候是圓的,有時候又是彎的!”
“經常就這些再常見不過的事情,他竟然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想上一天一夜,瘋魔一般。”
“這些年,本姑娘與母親,可謂是遍尋明醫,為他治療這癔症,奈何也不見好轉。”
“為這,母親都經常偷偷掉眼淚!”
滿麵悲憤,雙目噴火瞪著他,“家兄此番陪同恩師前來臨州,父親也是支持的,本姑娘與母親本也想著,讓他來散散心,或許對腦疾有所幫助!”
“可誰知,幾個月過去了,一點音訊都無。”
“本姑娘不放心,這才過來瞧瞧。可誰知,剛才去了他與孔先生買那院子……”
“就看見家兄與孔先生,就那麼坐在一棵樹下,一動不動。”
“家兄一會兒仰頭望著頭頂樹枝,一會兒扯一下手中一根繩子,那繩子還連著房頂一個鐵盆。”
“舉止怪異,狀若瘋癲,嘴裡還念念有詞,偶爾還拿出紙筆在上麵寫些什麼。本姑娘在旁邊叫了他半天,他也沒反應!”
說著說著,眼眶竟忍不住幾點淚花,“毫無疑問,家兄就這麼瘋了,病情比來臨州之前,還要嚴重多了,都已經病入膏肓了!”
“剛好遇上你府上前去送飯食的丫鬟,一打聽才知道,正是你這惡賊,給家兄與孔先生說了些什麼。”
“然後他們師徒二人,就變成這樣了,都已經兩三個月了!”
當下,又一聲殺氣騰騰爆喝,“姓王的!你這惡賊,你把家兄害成這樣,本姑娘跟你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