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嬌麵色冷凝如寒霜。
死死瞪著這殺千刀的惡賊,雙目噴火,貝齒咬得咯咯直響。
心中怒火騰騰地燒!
眼前這奸賊,品行敗壞卑鄙無恥到了如此境界,天上打大雷,怎就沒活生生將他劈死?
將自己從小最親近的兄長,禍害成那副慘不忍睹的模樣,天天坐在院子大樹下,神神叨叨,如同瘋癲。
她大老遠從京城來,興師問罪討個說法,結果這惡賊,不但不心生愧疚謙虛賠禮,反倒還無恥奸詐將她騙得團團轉。
哦,兄長現在好了,總算不拽著繩子敲房頂上的鐵盆了……
卻是天天蹲在院子裡,守著個爐子燒開水。
就盯著那水壺,眼睛都不眨一下,嘴裡還時不時念叨什麼“為何水燒開會推動壺蓋跳起來呢”,“這股力量到底能不能代替人力畜力呢”。
昨日父親回信了,信中更是勃然大怒!
說什麼,當初這奸賊大婚,他代表朝廷前來道賀,就早看他不順眼了。
說什麼,誰知他竟膽大到了如此地步,如此欺淩他的一對兒女,這梁子就此結下了,從此與這小兒勢不兩立!
可偏偏,父親又說……
這惡賊如今小人得誌,已經上任臨州判司,要是再用私下手段給他教訓,肯定是萬萬不行了。
毆打朝廷命官,可是重罪。
而這幾日,以臨州頒布的幾條新政令,玷汙了先賢思想為由,狠狠彈劾了這小兒一通。
卻奈何,不但沒效果,反倒引起了陛下的不滿。
要扳倒這奸賊,唯一的辦法,隻有儘可能多跟在這小兒身邊,搜集到一些其上任臨州判司,一些實際的罪證。
上到以權謀私、貪腐民脂民膏,下到欺男霸女、玩忽職守。
甚至諸如吃喝奢靡、養外宅、醉心青樓這般作風問題,他也可借禦史台之手,在朝堂上讓這小兒,狠狠地喝上一壺。
到時候,連陛下都無法包庇!
就算不能讓這小兒下獄流放,隻讓他丟了官職再被朝廷訓誡,唐家也算狠狠出口惡氣!
她唐嬌琢磨了很久,覺得父親所言,極有道理!
她就不信了,就這麼個齷齪無恥之徒,一旦當了官,手中有了權,還能不做點搜刮民脂民膏欺男霸女的事來?
唯獨,一想到以後,還得天天跟在這罄竹難書的惡賊身邊,任憑差遣,心裡就堵得慌!
可沒想到,這家夥反倒還來勁了。
咧著嘴,笑得那叫一個燦爛,眉毛一挑,“咦?小嬌嬌,你這是怎麼了?”
“初入職場,就找了這麼一份好工作,不但薪俸可觀,還跟在州府二把手身邊做事,前途一片光明。”
“可第一天上崗,你這臉色怎麼不大好看呢?”
“昨晚沒睡好?還是身體哪兒不舒服啊?”
一拍胸脯,“放心,以後隻要儘職儘責好好乾,你就是本判司的心腹了……”
“有機會,提拔你當個典吏也問題不大。雖沒有品階,但好歹也是正兒八經的吏員了,多少人夢寐以求的鐵飯碗!”
“你……”頃刻,唐嬌更氣得夠嗆。
俏臉鐵青得發紫,一隻小手緊緊握著腰間橫刀,胸大肌都上下起伏得厲害!
天呐!這山河日月朗朗乾坤,大康朝怎就出了這麼一個厚顏無恥的奸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