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著本公主去他那產業示範園食堂吃飯,結果口袋裡幾個銅板都摸不出來,看他那副臉色通紅的窘迫模樣,就覺得好笑。”
“看他在演說會那高台上,單薄的身子孤零零的,被台下那些儒生肆無忌憚口誅筆伐著,我又覺得心裡好痛,恨不能去替他承受。”
“月光下,看他就那麼枕在我懷裡,安靜踏實地睡著,我又總盼著時間能過慢一些。”
“離開臨州才沒兩天吧,心中又總念叨著。”
有些疲憊,揉了揉太陽穴,“其實,我也不知這是怎麼了……”
“或許更多的,隻是想護好他。不求他聞達天下權傾朝野,隻求他能好好的。”
溫婉笑笑,卻又一聲輕歎,“其實是不是喜歡上了他,不重要?”
“尚且不論,我一個寡婦,雖未跟兩任未婚夫正式拜堂過,可終究名節受損,況且他還比我小好幾歲。”
“更重要的,他已經有了三位夫人,我身為嫡長公主,跟他自然也絕無可能,隻會給他帶來禍事。”
“朝廷禮製與宗室禮法,不可違背!”
“這……”一時間,那丫鬟低垂著頭,也沉默不說話了。
可緊跟著,卻又嘟囔著嘴,幾分鳴抱不平,“誰說絕無可能……”
“前幾日,奴婢曾聽說,眼下朝廷有官員,私下議論,為殿下您打抱不平!”
“說什麼,太子殿下向來頑劣也就罷了,還不專心政事,太子府的事從來都是當甩手掌櫃,如今更是不知所謂,跑到臨州與藍平縣公同流合汙,肆意胡鬨!”
“哪像殿下您,當年尚未開府建牙時,可是協理陛下,將朝政打理得井井有條。”
“說什麼,大康能有眼下的安穩,殿下您功不可沒!”
然而就在這刹那,卻見女子臉色劇變。
哪還有剛才的溫婉嫻靜?抬頭望向那丫鬟,目光之中,已是一片刺骨寒意,讓人隻如置身冰窟。
頃刻間,丫鬟自是猛地意識到,自己說錯話。
“噗通”一聲,已是趴在地上,身子瑟瑟發抖,麵色慘白,“奴婢胡言亂語,奴婢胡言亂語……”
看著她那滿麵恐懼語無倫次的模樣,女子那滿麵威嚴怒色,才總算稍微緩和了些。
即便如此,依然冷凝得可怕,一字一頓,“起來吧,這等胡言亂語,要是再讓本公主聽見……”
“杖二十,離開公主府自身自滅去吧!”
“太子是本公主,最親近的弟弟啊!”
然而同樣這時,卻隻聽得書房門外,又傳來一個丫鬟的聲音。
“稟殿下,剛有宮中傳來的消息,南楚國王朱舉,薨了……”
“陛下緊急召見了左丞相陳公,右丞相曹牧,三省六部官員……”
“經過商議,朝廷派往南楚吊唁的使臣人選,最終確定為藍平縣公王修,陛下也已擬了旨意,而且同時,還下旨從南方州府,抽調五千精兵,緊急駐紮岐山之地!”
刹那間,女子也是臉色微變。
桌案前站起身來,儀態婀娜緩緩走到窗前,美目幽幽望著外麵已有些昏暗的夜色。
目光之中,已是一片憂慮之色。
半晌,才幽幽沉吟道,“如果沒猜錯,是曹牧一派的主張吧!隻因舉薦製的名存實亡,以及臨州新政,陛下才不得不妥協!”
“備車,本公主要去臨州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