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倒是平淡無奇,天上點點星光,朦朧夜色下,趙瀾也隻是任憑王老爺輕輕環著她那柔軟腰身,有一句沒一句,說著些京城中的奇人趣聞。
直到夜色更深,才款款起身,徑直回了府上安頓的客房。
隻是臨走之前,又嗔怪瞪他一眼,丟下一句,“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連姐的便宜都敢占了!”
“再敢有下次,剁了你的狗爪子!”
隻留下王老爺獨自坐在長椅上,臉色青一陣紅一陣。
……
沉思良久,最終,王修也並沒有選擇回鄭妍兒的房間,而是徑直朝朱妙語那獨立小院而去。
儘管從大婚到現在,跟那個女人之間,也並沒有多少來往,更彆提舉案齊眉。
可說到底,終究是拜了堂的夫婦。
而眼下,那女人應該也已得知了父親駕薨的消息,於情於理,他似乎都應該去看看。
當他徑直上了二樓,輕輕推開房門進去,卻不由得又是一愣。
隻見這位南楚公主,尚且還沒有歇息。
此刻,隻是坐在床前那張桌案前,淡紫色輕紗長裙,勾勒著那曼妙婀娜的身段,搭配那張絕美精致的臉蛋,在略顯昏暗的油燈下,楚楚動人。
可出乎意料,並沒有如他所預料那般,因為父親的去世,傷心欲絕哭得肝腸寸斷。
就這麼安靜地坐著,美目怔怔望著窗外,神情呆滯。
這讓他倒是幾分詫異,卻也隻得徑直走過去,在她跟前床沿坐下。
朱妙語這才回過神來,扭過頭,麵色一愣,“夫君怎麼來了?”
果然再沒如往常,一見麵就故意說些陰陽怪氣的話來嗆他。
麵色依然平靜,甚至平靜得有些可怕,“昨天我去看蘇姐姐了,我們聊了很久,看得出來,快要做母親了,她非常高興……”
“我們還試著給孩子取了一大堆名字,然而好像都不大好聽。”
王修沒說話,隻是看著她。
短暫沉默,卻見這女子,又淡然笑笑。
隻是笑容,多少有些勉強,“今天上午,我還和妍兒妹妹,去街上逛了,買了些胭脂水粉。”
“路過府衙的時候,本想去看看你,可妍兒妹妹又怕打擾到你。”
王修皺著眉頭。
如何看不出來,這個女子顧左右而言其他,根本是在用這樣一種倔強的方式,掩飾著內心悲痛?
然而越是這樣,房間內似乎越彌漫著一種說不出的悲涼與沉悶。
可偏偏,一時間也不知該說點什麼。
半晌,才一聲輕歎,“我過來隻是跟你說一聲,你應該也知道了,我便是此次朝廷派往南楚吊唁的正使。”
“本來按照慣例,和親的公主,既然已經嫁了過來,是再不能回到故國的!”
“可我還是決定,帶你一起去南楚,哪有父親亡故,親生女兒卻連去吊唁送彆的權利都沒有的道理?”
“不出意外,禮部和宮中的人,明天下午便會到臨州,你也早些做點準備。”
然而話音未落,接下來的情形,卻讓他也瞬間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