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主子的身份,雖說掌管著偌大一家商行,卻哪有必要非得事必躬親,連每一筆賬目都得親自核算?
這也就罷了……
這一個月,還曾多少次,親眼看見主子,一個人孤零零站在簷台,目光幽幽望著南方。
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神情從未有過得惆悵哀傷,甚至眼角還隱約點點淚花。
可是她什麼也不敢問!
她細柳雖書念得很少,卻也深知,作為下人,必須明白,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據說,她的上一任,伺候主子讀書寫字的那個丫頭,就是因為一不小心說錯了話,才被責罰,調去了其他院子做事。
可沒想到,當她剛要推開房門出去,卻又被叫住了。
轉過頭,卻見主子已停下手中動作,望著她,不知為何,神色隱約有些擔憂。
半晌,才小聲問道,“今天你在街上,可曾聽到有北方前線的消息傳出來?”
細柳有些疑惑,不明白主子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也隻能輕輕搖了搖頭。
女子似乎料到會是如此,笑笑,“或許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可隨即,又隱約幾分急切,“南方呢?南楚呢?”
細柳依然隻能搖頭。
女子明顯有些失望,可儘管幾分擔憂之色,也隻能一聲輕歎,“也對……”
“算算時間,南楚新王的登基大典恐怕都還未進行,又路途遙遠,哪會有什麼消息?”
緊跟著,便不再說話,隻是彎腰繼續寫字。
可同樣這時,書房門卻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接下來的清醒,卻讓細柳一下子呆住了。
隻見外麵,急匆匆衝進來一俊俏女子,翠綠長裙,她也認識,同樣是主子身邊伺候的丫鬟,名為翠蓮。
一身衣裙同樣被雨水濕透,可不知為何,麵色蒼白,竟是說不出的慌張。
來不及欠身行禮,跌跌撞撞衝到女子跟前,卻是“噗通”一聲,便已趴在地上。
身子顫抖個不停,一聲悲愴大呼,“殿下,出大事了!”
“南楚亂了!”
趴在地上,更滿麵驚恐,聲音都沙啞得含糊不清。
“殿下,宮中傳出來消息,就剛才,南方有緊急軍報傳來……南楚大亂!”
“上月二十四,本是南楚國王朱舉的出殯之日,可僅僅第二天,南楚大詔司馬遊四方,竟早已暗地裡挾持勾結了南楚禁軍統領以及王城外駐軍……”
“謀權篡位,發動了政變,短短兩天,便攻占了南楚王城,活捉了大王子朱振,三王子朱豪母子僥幸逃脫不知去向。”
“緊隨其後,遊四方便公然宣布,自立為王,廢南楚國號,擇日登基,並且自此,徹底脫離大康藩屬國身份!”
“不僅如此,那遊四方更與西詔、宋呂兩國相勾結,三國幾乎傾巢而出,合兵十五萬,對咱大康岐山之地,展開猛攻!”
“企圖一舉奪回岐山通禹之地,從此大舉進犯大康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