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景隆帝更驚得一個踉蹌,差點一跟頭栽倒在地。
瞠目結舌望著這一幕,一臉十天拉不出屎的表情。
邪門呐!這可是天下皆知的一代神醫啊,竟然如此謙卑恭敬,要拜這麼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兒為師,學習醫道?
不是一般的離譜啊!
而且這小兒,好像有點妖啊,咋個專門挑老頭禍害?
前任國子監祭酒孔令先,那可謂是門生遍天下,被尊天下讀書人之師,結果僅因為這小兒一頓忽悠,悟出了那知行合一的大道,哭著喊著就要拜這小兒為師!
雖最終,僅以師兄弟相稱,可搞得現在,彆說那些文人學子,就連國子監都亂作一團了。
國子監內,不僅不少教習,就連新任祭酒,都是孔令先的親傳弟子。
若是見著這黃毛小兒,也得規規矩矩行禮叫上一聲師叔。
據說,那新任國子監祭酒,得知這小兒年後就要進京上任太子伴讀一職,現在心裡慌得很。
眼下這孫無道,又是如此!
豈不是,又要搞得宮中太醫院那幾個擔任要職的醫官,後背涼颼颼的?
唯獨當朝大儒李舍人,倒是沒拜師。
可花了銀子跑來興師問罪,結果被劈頭蓋臉蕩氣回腸一頓罵,直接被罵得口吐鮮血。
最後稷下學宮解散,老老實實回老家去種地養雞了。
一時間,就連本來正坐在兄長病榻前,喜極而泣哭得稀裡嘩啦的唐嬌,都忍不住回過頭。
任憑臉上還掛著淚水,一臉見鬼的表情。
唯獨陳皇後,幾分錯愕下,望著王修,卻是麵含淺笑,眼中異彩連連。
而此時,王修又何嘗不是驚得一塌糊塗?
臥槽!這大康朝的老頭,咋個都喜歡搞動不動就拜師的把戲?
況且捫心自問,老子對這醫學也不懂啊,包括昨天做這手術,也是硬著頭皮搞的啊!
即便是提出了開刀治病的法子,可說到底,卻也隻對個彆疾病有效而已!
更何況,一把年紀了,你不覺得害臊,本老爺還怕折壽啊。
當下,根本嚇得臉都綠了,暴跳如雷不停擺手,“孫神醫折煞晚輩了,萬不敢當,萬不敢當!”
“這開刀切除之法,也隻是晚輩突發奇想,抱著死馬當活馬醫,才偶然想出來的!”
“晚輩對醫學,實則一竅不懂,而真正博大精深的,還是先輩們傳承了上千年的醫道之術!”
隻沒料到,這老頭竟果然如傳言,不是一般的倔。
直折騰得他王老爺叫苦連天,勸說得口水都乾了,才總算悻悻然放棄。
即便如此,卻還是非得堅持,效仿孔令先,日後二人以師兄弟相稱,再也不讓步了。
還一副若是再不答應,就要躺地上撒潑打滾的架勢。
就連景隆帝,訕訕看著這一幕,也是苦笑連連,直晃腦袋。
這混賬東西,在初次見麵的孫無道麵前,尚且都言行得體舉止謙卑,唯獨對朕……
朕又沒得罪他,為何天天在背地裡罵朕不地道,腦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