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頓時神情一凜。
卻見這小妞,又哽咽道,“這世上,除了爺爺,便是皇姐對我最好了。”
“其實以前還沒什麼,可自從五年前,皇姐剛登基為帝不久,慶國朝廷不僅正處於權臣把持朝政的局麵,皇位之爭又才剛剛結束,她便遭到了一次刺殺。”
“昏迷了幾天幾夜,險些殞命,或許因為是我天天守在皇宮寢殿裡照顧,直到她慢慢痊愈,所以從那以後,她就對我特彆好。”
“處處嬌慣著我,不願看我受一點委屈,有什麼事求她,她也都會答應!”
王修喉結上下鼓動著,凝神聽著。
半晌,李樂瑤才又繼續歎道,“其實彆看皇姐貴為當今天子,九五之尊,更被稱為慶國難得的一代聖主。”
“可我知道,她彆提有多孤獨了。”
“又要處理各種政事,又要與朝臣周旋,這幾年又不遺餘力推動變革……”
“她曾跟我說,慶國雖為天下大國,可終究還有太多太多百姓吃不上飯穿不暖衣,她想要讓這些窮苦百姓們,都過上好日子!”
“可偏偏她自己,或許因為身為帝王吧,身邊卻根本連一個能知冷知暖說些體己話的人都沒有!”
“今年都快二十三歲了,也尚未大婚聖王!”
“我也曾問過她,可她總跟我說,在她心中一直住著一個男子,天下誰也無法取代。”
“可至於那人叫什麼,人在何方……她卻總是笑笑,什麼也不願說!”
王修依然沒說話,隻是不知為何,麵色變得有些沉重。
李樂瑤更將身子使勁往他懷裡拱了拱,繼續呢喃道,“其實昨天一大早,我便去宮裡見了皇姐……”
“郡主出閣大婚,需去宮中麵聖,接受垂訓,這本就是規矩,也算跟她道個彆!”
“她拉著我的手,說了很久的話。”
聲音凝噎,“她囑咐我,成婚之後,便是大人了,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任性了。”
“而且身處異國他鄉,再不能像以前,哪怕我闖下再大的禍,她也可以護著我了。”
“她跟我說,以後若是想家了,便抽空回來看看!”
娥眉輕皺,卻又似乎突然幾分疑惑,“而且挺奇怪的……”
“她還一個勁跟我說,郡馬雖向來行事謹慎,又深得康國皇室恩寵,可偏偏有時候,又極其容易意氣用事,稍有不慎便容易惹來大禍,讓我多看著你些!”
“她還說,你彆看成天大咧咧的,舉止無端,可實則是一個內心特彆驕傲的人,而且有時候犯起渾來,往往能把人氣死……”
“她還說,你是一個特彆重感情的人,最討厭的便是被人欺騙,特彆是被心中最在乎的人欺騙!”
“雖然她再三囑托我,不要跟你說這些,可我心中挺奇怪的,她怎麼好像比爺爺還了解你!”
“她跟我說這些的時候,還總感覺有些魂不守舍的,而且我告退的時候,她好像還哭了。”
刹那間,王修臉色唰地變了。
似乎瞬間意識到什麼一般,臉色青一陣紅一陣,也看不出是喜還是悲,說不出的怪異。
喉結上下鼓動著,太陽穴更是突突跳得厲害。直勾勾望著前方,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硬是呆若木雞。
可半晌,也隻能將這個滿麵傷感失魂落魄的小妞,緊緊摟在懷裡,好一番憐惜。
直將她安慰得心情總算好了不少,臉蛋緋紅吐氣若蘭,眼裡都快滴出水來,才從床上爬起來。
在李樂瑤服侍更衣下,再簡單洗漱一番,才牽著這小妞的小手走出洞房。
可沒想到,剛走出院門,卻隻見前方,急匆匆跑來一丫鬟。
大步衝到跟前,盈盈一施禮,隨即便從懷裡掏出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雙手呈上,“稟郡馬,剛才……”
“剛才有一老者,自稱是康國康泰商行位於咱梁都的店鋪掌櫃,送來一封信,讓奴婢務必親手交給郡馬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