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一聲輕歎,“這些,朕又何嘗不是看在眼裡?”
“朕也沒想到啊,就這麼幾下折騰,居然還真立竿見影就做出政績來了。就連左丞相上次從臨州回來,在朕麵前,也是將那小子好一頓誇!”
“所以朕才執意,令他年後務必進京上任,待在一個小小的臨州,實在有些屈才了!”
可緊跟著,卻又一臉憤恨,一聲冷哼,“可那又怎麼樣,反正一想起那混賬東西,那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德行,朕這心裡就堵得慌!”
“那天他自慶國歸朝,朕的鑾駕上,那副欠抽德行,你又不是沒看見……”
“也好意思,臭不要臉跟朕提什麼在慶國受到了嚴重的心理創傷,怕是不能進京任職了,還有臉要求朕,給他換個公主賜婚!”
“就憑他乾的那些事,朕當初沒直接剁了他腦袋,就已經是天大的仁慈了!”
“他還想換誰?換瀾兒嗎?”
咬牙切齒,“反正這段時間,一想起馬上就要做這麼一個混賬的嶽丈了,心裡就不對勁!”
“可這也就罷了,彆以為朕不知道,那混賬留在京城那天晚上,不但見到景陽丫頭了,晚上還根本就住在了丫頭的王府……”
“雖說他們早已……可如今尚未大婚,他竟然又敢……他膽子是不是太大了些?”
“而且,鬼知道這段時間,他又背地裡把朕罵了多少遍!”
可隨即,又滿麵無奈苦笑,“可關鍵,這混賬東西,還真不是一般的邪乎!”
“每次能把朕氣個半死,可要是真砍了他腦子吧,又還挺舍不得。一段時間不見吧,耳根倒是能清淨些,可偏偏還挺想著來臨州轉一轉走一走!”
陳皇後頓時神情一滯。
怔怔望著皇帝這副憤慨惱怒模樣,不由得一陣無奈。
可也隻得沒好氣瞪他一眼,“您也真是的,好歹也是早已當祖父的人了,怎麼還處處跟這麼個年輕人置氣?要傳出去,都招人笑話。”
“況且,馬上都是一家人了,您見誰家翁婿倆,一見麵就是掐?”
然而,卻又泛起一陣憂慮,苦笑著一聲長歎,“不過說到瀾兒……”
“今年一混過去,馬上就二十七了,成天就忙著打理商行的事情,身邊更連個能說些體己話的人都沒有,再熬下去,怕就真的隻能孤苦伶仃過一輩子了……”
眼眶都微微有些泛紅,“知女莫若母,那丫頭雖嘴上不說,但妾身知道,她心裡裝著那小哥兒。”
“可偏偏,那小哥兒已幾房夫人,於宗室禮製不符,他倆也注定無緣!”
“不僅如此,自她從梁都回來,這段時間好幾次來宮中,雖表麵看著跟往常沒什麼,可妾身看得出來,她心裡藏著事!”
“而且據妾身所知,那日那小哥兒來了京城,她也沒去見他。”
“這丫頭可憐呐……”
景隆帝眉頭緊鎖,若有所思,又何嘗不是幾分悵然?
然而,不等他說點什麼,卻隻聽得外麵,車夫小聲稟報,“陛下,娘娘,到了,楚國公與太子殿下便在此處了……”
可當他領著皇後,跳下馬車,眼前的景象,卻又不由得讓他一下子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