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王老爺,更是瞬間眼睛都直了。
嘴巴呈o字型,眼珠子瞪得老大,望著這塊宣揚主題的巨大幕布,硬是半天,才總算想明白,原來這“奸佞”二字,竟是指自己。
頓時卻一下子樂了。
扭頭望向趙太白,咧開嘴笑得賊歡樂,“喲嗬?沒想到,這水雲間的東家,竟也是個有大格局大胸懷的人呐!”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組織出這麼一場盛況空前的文壇盛會,令這麼多文人才子趨之若鶩聞風而動,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再瞧瞧這塊幕布上,宣揚主題這六個大字……”
“不僅筆鋒強勁有力,氣勢磅礴又絲毫不缺行雲流水之氣度,一勾一畫,宛若江河奔騰,又如星空之浩瀚,一看就是出自大師手筆啊!”
“而且就這簡簡單單六個字,更可謂是條理清晰邏輯嚴密,直奔主題蕩氣回腸,大有橫掃千軍萬馬鼎定乾坤之態勢。”
“記得你爹,老說我給他寫的折子,不僅彎彎繞繞囉裡囉嗦,字還寫得綿軟無力……”
“在這方麵,吾不及他也!”
“有機會,替我引薦引薦,這等大才,我得好生結識一番呐!”
然而,趙太白卻是一臉陰晴不定。
昂著腦袋望著他,如同吞了兩隻臭雞蛋,神情怪異如看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妖怪。
欲言又止便秘了半天,才總算壓低聲音憋出一句,“王兄切莫亂說,小心禍從口出……”
眼見他有點懵逼,又一跺腳,“哎,實話跟你說了吧……這水雲間的幕後東家,乃是清河郡主、本宮四叔父趙王之嫡長女。”
“這趙王,與我爹可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論起來,這清河郡主自然便是本宮的堂姐了!”
“而且王兄有所不知,這清河郡主不僅是我叔父最寵愛的女兒,更是自幼便師從國子監祭酒孔令先,學富五車才識驚人,這方麵絲毫不輸我姐!”
“不但被譽為京城第一才女,與被稱為‘女諸生’的當朝右丞相曹牧之女曹璟齊名,今年方才二十三,便已有不少詩作與文章問世流傳,國子監諸多教習乃至眾多名滿天下的大儒,對其所作都歎為觀止讚不絕口!“
漲紅著臉,伸手一指那高台旁邊所掛著琳琅滿目展示著一首首精妙絕倫詩作的布匹,“雖然論寫詩,她自是比不得王兄……與本王……”
“但是看見了嗎,那上麵可也至少有兩三首詩,都是出自她的手!”
“因此,雖因為是女兒身,極少拋頭露麵,可在京城文人才子麵前,卻是名聲斐然,極具影響力!”
“當然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水雲間雖是本王這堂姐所創建,但從開張第一天就立下了規矩……”
“這就是給天下文人才子,提供一個素潔高雅的增進交流,吟詩作賦品詩論道或是暢談天下大事的場所而已!”
“至於這裡,無論尋常詩會也罷,三五才子好友聚會也罷,或是針對朝廷政令褒貶探討也罷,這水雲間皆不會出麵組織號召或者參與其中!”
“因此,說白了,今日這場針對王兄你的才子集會,雖在這水雲間舉行,但必定與我這堂姐並無絲毫關係!”
“況且,本王那四叔,出了名的閒散王爺,性情豪爽,此生最酷愛的,莫過於養花養鳥鬥雞釣魚之事,雖每次大朝會都會太阿殿旁聽,可從來不發表任何意見,早已不關心朝局之事……”
“與王兄自是無冤無仇,而我這堂姐與王兄更是素不相識毫無瓜葛。”
“怎可能如此大費周章,鬨出今日這一出來?”
於是乎,王老爺不說話了。
說實話,雖如今已貴為當朝國公,可對京城這些勳貴也罷,朝中大臣也罷,文人派彆也罷,還真所知無幾。
那什麼趙王,倒也聽說過,當初自己淪落慶國梁都,曾陪同皇後與宰輔陳無相前去了一趟臨州,探望蘇晚晴與鄭妍兒兩人。
可這貨行為怪異,一到了臨州,便到處暗中打聽他王老爺的品行為人,有沒有欺淩夫人,有沒有虐待府上丫鬟下人,有沒有混跡青樓養外宅歌姬之類!
倒是果真不愧與景隆皇帝是親兄弟,滿身變態扭曲的惡趣味。
隻唯獨沒料到,這看著就挺有檔次品位的水雲間,竟是那趙王的女兒所創建,竟然還有皇家背景。
還有那什麼曹璟,舉家搬遷前來京城的路上,倒是見過一麵,沒想到,竟還有著“女諸生”之稱……
雖不明白這一稱謂是什麼意思,但聽起來好像很牛皮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