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儘管這小妮子越說越激動,悲憤懊惱得恨不能馬上就跑回京城,去將那喪儘天良的罪魁禍首大卸八塊,曹璟卻絲毫不為所動。
甚至有些忍俊不禁,抿嘴淺笑幾分打趣,“怎麼?你連那楚國公長啥樣都沒見過,便這麼恨他?”
頃刻,倒讓這莊月一下子愣住了。
瞪大著眼睛,一臉不可思議,“怎麼?難道曹姐姐,不覺得這家夥實在太可恨了?”
“不僅是本姑娘,咱婦科產科專業那些姐妹們,誰不是對那殺千刀的惡賊恨之入骨,做夢都想著食其肉飲其血?”
“隻是礙於這醫學院內諸多授課先生,皆與那惡賊熟識,擔心一時口舌之快惹了麻煩,最後被穿小鞋拿不到結業證書,不能早日脫離苦海,一個個敢怒不敢言而已!”
“而且據我所知,僅咱產科專業,起碼有二十個姐妹,都在背地裡偷偷縫了草人,寫上那惡賊的名字,然後天天用針使勁紮,一天紮幾遍!”
又是狠狠一跺腳,氣衝衝聲討,“你想想,咱們這些女學員,哪一個不是官家大小姐,從小便錦衣玉食的?”
“本來大好的年紀,閒暇之餘待在府上讀讀那些有趣的話本,或是做做女紅,或是逛逛街去買些好看的首飾裙子胭脂水粉……”
“或者心中,早已有了心儀的小郎君,就等著有朝一日能與心儀之人成雙成對舉案齊眉!”
“不論何時,身邊都有丫鬟下人伺候著!”
咬牙切齒,“結果現在好了……”
“就因為那畜生,咱們都淪落到現在這地步!”
“接下來四年,除了寒暑假都必須待在這鬼地方,天天聽那些教習先生講那些枯燥生澀至極的行醫治病之術,練習把脈,嘗藥……”
“一本接著一本的醫書,背不完,根本背不完!”
“上課要稍有走神,還得挨先生的戒尺!”
“這也就罷了,幾個人住一間宿舍,做啥都不方便。吃飯都得自己去食堂,臟衣服還得自己洗!”
“你說這換誰能受得了?”
“本姑娘就想不明白了,咱們這些姐妹,到底哪裡招惹那惡賊了?”
“好端端的,怎就莫名其妙想出這麼個餿主意,創辦個什麼醫學院,關鍵,陛下還聽信了他的蠱惑!”
緊跟著,卻又似乎突然想起什麼。
娥眉擰在一起,在她身上上下打量著,“等等,曹姐姐,不應該呀……”
“你可是右相曹公之女,論起來還是當今太後的侄孫女,身份何其尊顯?”m.
“出身名門大家閨秀,難道你就甘心,從此待在這鬼地方老老實實,學習這些給婦人接生之法?”
“而且彆人不知,我莊月卻清楚得很,祖父也曾跟我提過,朝堂之上,那王修惡賊可也是三番五次惹得曹伯父不喜!”
“可那惡賊,還偏偏仗著自己與太子殿下感情深厚,又深得陛下與皇後恩寵,更加肆無忌憚為所欲為……”
“與你們曹家,也算得上死對頭!”
“所以說到底,你才應該是那個最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之人呐!”
“快告訴我,你有沒有也跟她們一樣,背地裡偷偷縫草人,紮那惡賊?”
“放心,我莊月嘴巴嚴得很,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可隨即,卻又死咬牙關氣呼呼一陣嘀咕,“哎呀不管了……”
“那禍害現在不是春風得意,進京上任太子伴讀一職去了嗎?”
“曹姐姐你也知道的,祖父身任太子師一職,而且為人嚴厲嚴苛得很,可是個眼裡揉不得一點沙子的人,而且早就對那禍害所乾那些離經叛道喪儘天良之事,深惡痛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