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果然還是個很會做夢的人哩!(2 / 2)

隻是歪著腦袋訕訕望著王修,眉頭緊擰著,嘴巴微張著,神情呆滯。

一時間,還真有種不知該雷霆大怒還是該捧腹大笑的荒誕感受。

這混賬小兒,腦子怕是或多或少有點啥毛病吧?

不就是今天上午,在太子府內,將那太子師莊書墨一通劈頭蓋臉字字見血的臭罵,鬨得沸沸揚揚滿朝轟動,一心想為自己開脫辯解嗎?

可是說實話,他景隆帝聖駕親臨國公府,的確打定著趁酒足飯飽之際,順帶敲打敲打這狗東西的主意。

畢竟這貨,如今早已把自己混成了滿朝文武的眼中釘肉中刺,再頂著個恩科副考官的職務,所有人可都眼巴巴看著呢。

不然,誰知道過兩天,他又會惹出什麼禍事來。

但說到底,朕也沒想過要治他的罪啊。

否則,現在他還能逍遙自在坐在這裡大塊吃肉大碗喝酒?

朕敲打垂訓兩句,你老老實實聽著,然後認個錯表個態,這事不就過去了嗎?

大家臉上也都好看!

至於如此長篇大論胡攪蠻纏的嗎?

又是將那莊書墨批得一文不值的,又是大談特談什麼才叫一個合格儲君,又是扯到太子府的建製上……

累不累啊?

關鍵吧,這小子還真不是一般得神奇。

明知道他就是在插科打諢強詞奪理,可偏偏一番誇誇其談下來,聽著還讓人覺得挺有道理,句句都是安邦定國的真知灼見。

唯獨,前麵聽著還一本正經,可越到後麵,就越說越離譜玄乎了。

什麼萬裡黃沙與汪洋大海之外,極可能還存在著一些未知的強大國家與肥沃土地。https:/

什麼走出去賺進來的。

捫心自問,朕還是皇子,少年鮮衣怒馬之時,也不是琢磨過這等虛無縹緲之事,也曾胡思亂想過,天外是否還有天。

可千百年來,暫且不論民間傳聞,至少流傳下來的各種史書典籍,是沒什麼記載的。

也好意思信口開河胡咧咧,言什麼黃頭發藍眼睛。

若真有人長得這副鬼樣子,那還算是個人嗎,走在大街上,還不得被當做妖怪活生生打死?

這些統統也就罷了……

居然還惦記著,利用茶壺燒水時水汽推動茶壺蓋上下跳動的原理,研製出那什麼狗屁蒸汽機呐?

與那禮部尚書唐明之子唐子聰,兩個瘋子湊在一起,是活在夢中無法自拔了,醒不過來了?

暫且不論,從古至今,哪有車輛舟船不用人力畜力的道理?

據朕所知,自那所謂蒸汽機研究所建立,唐子聰率領著近百名助手夜以繼日地投身其中……

到現在也快一年了吧,你真金白銀投進去也至少四五十萬兩了吧。

結果,研究出個鬼來了呀?

喲嗬,現在更了不起了啊,胃口大了啊,已經不滿足於運用蒸汽機研製那什麼耕地機抽水機收割機了!

還琢磨著建造海上大型艦船,太子府出麵組建什麼“大康海運司衙門”,從此聲勢浩蕩的艦船在波濤洶湧的萬裡海洋上,不用帆不用槳,嗷嗷地跑去跟那些未知的國度做生意,宣揚國威。

果然還是個很會做夢的人哩!

可是,你瞧著朕像不像個憨子,會信了你這些胡言亂語?

哦,還有,這狗東西是真啥都敢說呀!

以前在臨州府,也曾聽他與那唐子聰討論過,言咱們所生存的大地,極有可能是一個漂浮在空中的大圓球。

結果,現在還掛在嘴邊呢?

荒唐不荒唐?可笑不可笑。

就問你說這句話的時候,自己信不信?

上千年來,上至那些名滿天下的聖人先賢,下至大字不識的窮苦百姓,誰人不知天圓地方的道理?

大地要真是個漂浮在空中的圓球,為何不往下麵掉?

也好意思,將這一大堆荒誕之言,全冠在太子的頭上。

朕的兒子,雖頑劣了些,但腦子沒病!

可即便如此,臉色陰晴不定瞪著這混賬,嘴角不停抽搐著,一副欲言又止模樣,卻也並沒多說什麼。

足足盞茶功夫,才終於正了正色,憋出一句,“愛卿果真不愧是朕的股肱,國之棟梁!”

“此番卓絕遠見與經世濟國之言,便是令朕,也耳目一新頗有感觸!”

“而眼下,那莊先生請旨欲辭去太子師一職頤養天年的折子,朕已經準了!”

“事已至此,且一時間朕也找不出一個合適的人選接替,那便如愛卿所言吧,這太子府便不再設太子師一職!”

語氣平淡,看不出是怒是喜,“包括愛卿所言,太子府該變一變了!”

“朕聽著,倒也覺得頗有幾分道理!”

“是啊,一群連百姓一日三餐吃什麼,一畝地能種出多少糧食,前線軍營是如何排兵布陣,都一問三不知的官員,又怎可能真正做一個為國為民的好官,真正能為朝廷建言納策?”

“哦,也包括愛卿所言,那什麼組建海運司衙門,走出去賺進來的大略,他們又如何能擔當重任?”

“既然愛卿心中對此事已有溝壑,那朕也一並準了,你便與太子一起去實施吧!”

“但是有一點,若三年之內見不著成效,朕好好收拾你二人!”

板著一張臉,緩緩站起身來,整了整身上華服,天子威嚴不減。

“另外,朕雖然準了,太子府可暫不設太子師一職,但太子的學業,依然一日不可荒廢。”

“從明日起,國子監每十天一次的授課大講,包括每天的日常講學,太子不得缺席!”

“還有王愛卿,也算朝中正式上任兩天了,雖說這太子府內政務繁多,但吏部的差事也不得耽擱!”

“也是時候,該去吏部衙門走走,熟悉熟悉政事,儘快挑起重擔來!”

又一聲長歎,“還有,那莊先生,即便為人古板酸腐了些,即便諸多不是……”

“但終究是名滿京城的當代大儒,德高望重,更深得先帝與太後賞識,其所著那《雜草集論注》,包括其他一些錦繡文章,連太後都讚不絕口喜歡得很。”

“可朕聽聞,先生辭官回府之後,便重病臥床了!”

“抽個時間,你二人還是前去探望一番吧!”

“老祖宗那裡,也能有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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