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等他一棍子整過去,那瘋狗竟被嚇得掉頭逃竄,縮得遠遠的,齜牙咧嘴小聲嗚咽著,竟不敢再近前半步。
唉,都是些外強中乾欺軟怕硬的貨!
就不能學學本公子,多識時務?
雖然上次在水雲間才挨過打,而且一看見這死變態,就恨得牙根直癢癢,可今天硬是能憋著,腦袋縮得緊緊的,一個屁都不放。
而霎時,右相曹牧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起來。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對於眼前之事,卻並沒有立馬勃然大怒借題發揮。
隻是如看廢物白癡般,狠狠瞪一眼那肥胖官員。
隨即便將目光望向王修,麵色多少有些不善,可也隻是淡然沉吟道,“少年兒郎血氣方剛是好事……”
“可王大人乃國之股肱,身份特殊,還是當對門下弟子多多管教約束為好,萬莫失了朝廷的體麵!”
話音未落,隻是一拂袖,領著那幾個監考官員,大步朝前方繼續走去。
頓時,倒讓周圍所有人麵麵相覷一陣啞然。
似乎完全沒料到,這事竟如此輕描淡寫就翻過了。
而這時,那張氏兄弟也不知是不是揍人揍得累了,腰酸背痛了,才總算將朱琅放開。
可即便如此,依然臉色憤慨得很,罵罵咧咧個不停。
張謙還明顯有些意猶未儘,哪怕都已從人家身上爬起來,還不忘再折返回去踹上一腳,大罵一聲,“呸!狗賊!”
張遜更是凶光畢現,“彆以為你是啥永州判司之子,老子就不敢揍你!”
“吾與兄長,才不管‘讀書人當儒雅斯文那一套’,說要打你就要打你!”
“尤記得千年前,莊聖人講學傳道教化蒼生,弟子遍天下可謂真聖人也!”
“然適逢其父遭山匪欺淩,莊聖人不也照樣,胯下騎一匹棗紅大馬,手持一柄八十斤長槊,隻身一人衝進那土匪寨,氣勢如虹砍了個人仰馬翻?”
“吾與兄長,效仿聖人也!”
“因此,你這狗碎,最好彆再讓吾瞧見,否則,見你一次打一次!”
言罷,虎虎生風同樣又是一腳踹人家屁股上。
隨即,與兄長跟在恩師後麵,大搖大擺同樣繼續朝前方走去。
隻留下眾人,又一陣麵麵相覷,咋舌不已。
而直到此時,朱琅才終於怏怏艱難從地上爬起來。
根本與那日在麻衣巷如出一轍,哪還有一丁點家世不凡翩翩公子的模樣?
衣衫淩亂滿是泥濘,鼻青臉腫實在慘不忍睹,一手捂著腮幫子實在痛得呲牙咧嘴冷汗直冒。
狼狽不堪,隻如同剛被幾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拖進小樹林裡搞了一頓。
瞅一眼兄弟二人離開的方向,瞬間,卻哪還忍得住滿心羞憤?
氣急敗壞,大口喘氣原地直跳腳,“瘋狗,簡直兩條瘋狗!”
“土匪!惡霸!”
“柳兄,你也瞧見了哈,今天在下可沒招惹他們,可這兩條瘋狗,見人就咬啊……”
“而且他們胡說,莊聖人何時有過那般粗鄙的行為?吾讀了那麼多史書,怎不知道?”
“報官!不行,等考完我就要去報官,柳兄可定要替在下公堂作證!”
卻奈何,最終,隻能又換來柳公子一記鄙視的白眼。
唉,這貨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