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白球彥的上場,本該是其他選手們鬆口氣的時候。
畢竟他有基礎,和前兩個超級門外漢比起來,怎麼說都是很讓人放心的選手。
可他是二傳手。
如今的正選二傳,是整個音駒運營起來的核心。
這注定了兩年內,都沒有他打首發二傳的機會。
在手白球彥選擇來到音駒的時候,孤爪研磨還隻是替補席裡的一員。
那時候的音駒受一些不太好的前輩風氣,一年級沒什麼機會。
可他才一來,音駒便已經改頭換麵。
不過這麼說也不準確。
音駒還是那個音駒,以維係難纏出名,但卻擁有了最強的大腦。
一年級時還沒什麼兩眼表現的前輩,如今已經是維係音駒的樞紐。
手白球彥剛一入部,就知道他沒有機會了。
可他還是有所期待的。
在聽到貓又教練說要輪換位置的時候,手白球彥以為他會給自己一個二傳手的機會,但其他人的位置都沒有動,他還是作為副攻手上場的。
但是,他能做好這個副攻嗎?
他從來都沒嘗試過。
蘇枋隼飛覺得手白球彥走上去的步伐看起來過於沉重了。
好像是承擔了什麼無法承擔之重,又像是帶著對未知領域的緊張。
“他會不會有點太緊張了?”蘇枋隼飛有些擔心,這樣可不太妙。
他剛剛有聽見貓又教練對手白球彥的囑咐,若是因為緊張而發揮失常,從而失去首發的競爭權利,可就得不償失了啊。
灰羽列夫:“誒?有嗎?我不太看的出來呢。”
“畢竟灰羽完全不會緊張呢。”
“畢竟我很強!”恢複列夫驕傲地挺了挺胸脯,被夜久衛輔從後買狠狠地拍了一下。
這一下,灰羽列夫一瞬間,連遺書怎麼寫都想好了。
“夜久學長!為什麼!”
“不緊張到連丟六分是嗎?你還是給我有點緊迫感比較好!”
蘇枋隼飛微微側身,躲過灰羽列夫沒站穩的傾倒,得來了一聲控訴。
“蘇枋同學!我們之間已經沒有同班同學的友情了嗎?”
“嗯?有過這種東西嗎?”
“我就知道……蘇枋同學是善麵的惡魔。”
這個評價倒是讓蘇枋隼飛有些心虛。
說心虛也不見得,隻是灰羽同學雖然在開玩笑,卻有點誤打誤撞說對了。
他確實不怎麼算個好人啊。
“說起來,蘇枋剛才上去的時候,有緊張嗎?”
“嗯。”蘇枋隼飛乾脆地承認,“不過我覺得微微的緊張感還挺振奮精神的。”
他擔憂地看向場上的手白球彥,“緊張過頭,可就不好了啊。”
果不其然,第一球,手白球彥就失誤了。
一傳不太穩,離孤爪研磨有三個球左右的距離。
“補救!”
他剛移動半步過去,就看到了手白球彥站了原本該孤爪研磨站的位置。
二傳的位置。
雖然排球上不特彆要求二傳站在哪裡,但那個球本是要傳給孤爪研磨的。
走到位的時候,手白球彥才反應了過來。
他習慣性地去接一傳的球了。
聽到補救的聲音,他下意識地就動了起來。
他忘了,他不是國中生,不是隊裡的主二傳。
他和隊伍裡的其他人都沒打過配合,他沒法做這個指揮官。
“沒關係。”非常輕的一道聲音,孤爪研磨從他的身側,留下了這樣的一句。
場外沒人聽見。
蘇枋隼飛隻能從孤爪研磨的行動裡稍微分析他的打算。
他看到孤爪研磨瞄了瞄對麵的空地,稍微向後拉了一點位置,做出一副要攻擊的動作。
二傳也能參與進攻嗎?
蘇枋隼飛不太了解這方便,但他還沒問,山本猛虎已經跳起扣球,卻被赤葦京治先一步攔死。
梟穀再得一分。
赤葦京治:“想誤導我打雙二傳嗎?”
“不行嗎?”孤爪研磨問。
“倒是誘導地還挺成功的,但你家新人有點心態不穩吧,這個時候他隻會選擇下意識最信任的王牌。更何況——”赤葦京治笑了一下,“你沒配合過,不會進攻的吧?”
孤爪研磨皺巴了一下臉,沒反駁。
手白球彥向孤爪研磨鞠躬,“對不起!我剛才下意識就……”
“你太緊張了,手白。”孤爪研磨捏了捏手白球彥的肩膀。
說實話,他不太擅長安慰彆人,更不是擅長安慰這種熱血青年——雖然手白球彥看上去是個挺冷靜的孩子,但麵對排球的事情還是會上頭啊。
“緊張到腦子裡沒有彆的東西了,聽到補救身體的反應比腦子還快。”
孤爪研磨的話字字珠璣,手白球彥沒話可反駁,隻得給前輩鞠躬。
“對不起,我太緊張了……我怕我做不好副攻,結果腦子一片空白。”
越有經驗的選手越容易出錯。
他們更想證明自己的價值,卻往往事倍功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