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2 / 2)

“賬是這樣算的嗎?”

“是。”時樂無比篤定道。

他臉上的笑容突然一僵,想起來自己忘了什麼了。

他哥!

慘了!

“既然我們兩清了,那我們就從此一彆兩寬再不相見,當天涯陌路人吧。彆跟彆人說你見過我!”

說罷,時樂便揚長而去。

中年男人還沒回應,時樂的身影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年輕小夥,體力就是好。

看著地上如同凶殺現場般的慘狀,中年男人也不敢多待,匆匆離開了。

待他走後,身穿白色製服的男人從暗處走出。

軍靴踩過地麵的碎石,月光映照出他俊美無儔的臉龐,劃過高挺的鼻梁和薄涼的唇,最後落進那雙如同夜空下大海的深藍色眼眸中。

他打了個響指,觸手的殘骸便瞬間燃起了明亮的火光。

赤紅的火焰如同餓了三天的野獸,凶猛地延展吞噬著萬物,不出片刻便將殘骸焚燒殆儘。

唯獨留下了那半截插進觸手頂端眼睛裡的木刺。

男人垂眸望向那仿佛還有餘溫的木刺,眼中閃過晦澀不明的光,低低道:“年年。”

語氣似疑問,也似想念。

而離開巷子沒多久的中年男人表情突然變得呆滯,隨後如夢初醒。

他迷茫地看了看四周,喃喃:“我怎麼會在這裡?”

不是剛剛還被那條觸手追到絕路命懸一線嗎?

*

繁忙的腳步聲連綿不斷,有修複異能的異能者將附近的建築重建,負責搜救的異能者對著斷壁殘垣一遍又一遍搜尋是否還有生命體征,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在像是被龍卷風席卷過的現場穿行著,大家各司其職。

領頭的醫護人員指揮著下屬將被關在籠子裡的異能暴動者送上救護車,而後匆匆趕去查看連接在時驟身上的汙染值監測器。

那上麵的數字已經跳到了驚心動魄的88、89,隻差一點就要突破90大關。

時驟麵不改色地將淨化針劑推進靜脈裡,監測器上的數值又開始回落。

78、77、76……最後定格在71。

但這仍然是一個相當高的數值。

醫生緊緊皺著眉頭,擔憂道:“時長官,你不能再這樣放肆地使用異能了,多多少少控製一下。”

時驟漫不經心地轉了轉手上的扳指,“我已經在控製了。”

“放心,我不會這麼早墮化的。”

“對啊,醫生,”旁邊一個早已習慣的異能者笑嘻嘻說,“老大還要保護他的親親寶貝弟弟,要是變成詭異,可就這輩子見不到弟弟咯,他哪肯啊!”

對於這樣大膽甚至有些冒犯的話,時驟卻沒有什麼反應,反而甚是受用。

他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有個叫“時樂”的寶貝弟弟。

即便兩人都這樣說了,醫生還是放心不下,“長官,你最好還是還是跟我回一趟特異局。”

時驟表情一僵,“那我先送我弟弟回家,他還在等我。”

醫生一臉反對:“時長官,你弟弟好像是個普通人吧,你確定要這樣去找他?”

時驟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身體,好不容易能下班,卻又因為這異能暴動的a+級異能者加班,他堆了一肚子怨氣。

所以他就把那a+級異能者當沙包泄憤了,現在身上全是腥臭的血,像是剛做完案的犯罪分子。

時驟:“……”

他默默低頭打字:

【年年,哥哥臨時被老板叫回去加班,你先回去吧】

【粉紅兔子哭哭.jpg】

*

【知道了,哥你注意休息】

【粉紅兔子拍拍頭.jpg】

回完消息後,時樂鬆了口氣。

他回家後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把身上難聞的味道全部洗掉。

又把那件謝不渡的衣服洗了,晾在陽台上。

找個時間讓譚明似還回去好了。

時樂把身體埋進鬆軟的沙發裡,發現那個五星級酒店在大眾點評上給他發了私聊。

商家:【您的房間沒有礦泉水是我們的清潔人員打掃完房間後忘記放了,給您造成了麻煩,非常抱歉。】

時樂歎為觀止,原來不止明星點讚對家黑料會說是工作人員失誤,連普通商家也把這一套學得淋漓儘致。

你們連吹風機也沒有,難道吹風機也是消耗品嗎?

他啪啪打下了一行字: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輕賤。

下一秒,商家發來消息:【您看我們這邊給您補償三十元,您把差評刪一下可以嗎?】

時樂總算知道為什麼這樣的酒店能得到4.9分了,看來剩下那0.1分是那些不受金錢誘惑的不屈之士奮鬥而來的。

可惜,他不是。

時樂果斷把對話框上的字改成了:【合作愉快~】

遲來的深情其實還是挺珍貴的。

收了錢後,時樂心情一下美麗起來了。

他爽快地刪了差評,又給微信裡名字為“銀閃閃”的人發去了消息。

【你什麼時候從陰山回來?】

銀閃閃真名季酌,是時樂從小學玩到現在的好朋友,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竹馬?

陰山是季酌的老家,暑假一開始,季酌就回陰山了,到現在兩個多月,時樂都沒和季酌見過麵。

要是加上末世那段記憶,就更久了。

很快,季酌就回來消息:【有點事,還要一段時間。】

時樂:【你開學報道趕得上嗎?】

季酌秒回:【趕不上。】

時樂挑了下眉,敲擊屏幕:【那可惜,本來還想1號見的。】

1號是槐大的報道日期,季酌報考的學校也是槐安。

但時樂為了給季酌一個驚喜,整個暑假都沒跟季酌說自己第一誌願選了哪所學校,現在終於可以揭秘了。

那頭的季酌也瞬間懂了時樂是什麼意思,繼續發來消息:【我會儘快趕回來的。】

明明是個句號,卻透出了比歎號還要強烈的急切意味。

時樂露出些許笑意,指尖在屏幕上輕敲了一會,閒聊:【你怎麼在陰山待了這麼久?陰山有這麼好玩嗎?】

季酌:【沒有,陰山很無聊】

時樂更加好奇了:【那你都在陰山乾什麼?】

銀閃閃下來回顯示著“對方輸入中”,但季酌卻是沒再回了。

時樂感覺自己好像把天聊死了。

這時,他聽到門口傳來了開鎖的聲音,應當是時驟回來了。

他扔下擦頭發的毛巾,向玄關走去。

然而門一開,高大的男人便像是脫力般倒在了他的身上。

時樂微微睜大了眼睛,關心道:“怎麼了?”

“沒什麼,太累了。”

時驟磁性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年年,今天陪我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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