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縈風:……
談木溪回神,聽到莊斯言打招呼:“談老師,早。”
她勾唇笑,衝莊斯言一點頭:“早。”
兩人一道上了電梯,談木溪站在右邊靠著扶手的位置,莊斯言後進電梯的,站左邊,和談木溪形成一個斜線的最遠距離。
談木溪見狀沒在意。
單縈風感覺錯了,莊斯言不是怕她,是在保持距離,當然,她也不是針對談木溪,而是和劇組的每個人都保持距離,禮貌而安全的距離。
時同在公司簽下莊斯言的時候說過,很愛惜羽毛的一個藝人,她以前選秀的那個團隊,十個人有十八種組合緋聞,但她獨美,偶爾有些不著邊際的緋聞,很快就澄清了,她一心撲在跳舞唱歌上,時同說她是新時代的老古板。
挺符合。
她在劇組最常出現的地方就是各個棚子裡,抱著劇本啃,談木溪看她有時候感覺看到剛出道的自己,隻是自己沒那麼幸運。
她問莊斯言:“助理呢?”
莊斯言沒想到談木溪會主動開口,表情有點意外,她很快反應過來,說:“上個辭職之後,公司說最近兩天會安排。”
談木溪點頭,公司會安排,安排了半個月都沒見個助理影,她說:“有需要你找單縈風。”
莊斯言站直,說:“謝謝談老師,我知道了。”
大概談木溪釋放出善意,她身體和神色放鬆很多,餘光瞟了眼談木溪,試圖用最自然的態度迎接談木溪的下一句問話,但談木溪說完之後沒再開口,一直低著頭玩手機,直到電梯門打開,談木溪走了出去,莊斯言跟在她身後,看了眼她背影,眨眨眼,去了用餐區。
談木溪早到了劇組,單縈風到的時候看到她正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化妝師還沒到,談木溪穿著吊帶裙,白色的長袖大襯衣,單縈風又看一眼,確認是無比大的襯衣,坐著都蓋到屁股下麵了,也不知道哪裡買的款式,但這衣服愣被談木溪穿出時尚的慵懶感。
果然,好看的人披麻袋都好看。
單縈風感歎完和談木溪說:“談老師,我剛剛在休息室看到孟老師了。”
談木溪神色沒變化,嗯了聲,孟星辭昨夜回酒店的,早上談木溪經過道具組的時候聽到她們閒聊,紛紛猜測昨晚孟星辭去醫院是因為什麼。
有說身體不舒服,有說去看望朋友,在這個朋友身份鑒定上,又添了很多說辭,女性朋友?男性朋友?不過看望男性朋友這個說辭很快就被推翻了,大家還沒忘她前陣子相親那件事,眾說紛紜,談木溪隻是聽了兩句回到休息室裡。
孟星辭的休息室在她隔壁,半獨立,因為孟星辭出現在劇組的時間不固定,且不長,所以她不在的時候都是用來當更衣室。
不過但凡她在劇組的時候,這個休息室都沒人進去打擾。
單縈風剛剛就是透過半開的門,看到孟星辭在裡麵的。
她話剛說完,聽到敲門聲,單縈風還以為是化妝師來了,忙起身說:“來了!”
門打開,傻眼。
是孟星辭。
這部劇都要殺青了,孟星辭也沒來過談木溪的休息室,現在過來——單縈風還堵在門口,孟星辭問:“方便進去嗎?”
她回神,哦了兩聲,說:“我問下談老師。”
談木溪聽到兩人談話說:“進來。”
單縈風側身讓開位置,孟星辭走進去,談木溪對單縈風說:“去倒杯水。”
單縈風忙點頭:“好。”
她離開休息室的時候還沒忘記在門把手上掛免打擾的牌子,孟星辭進去後坐在沙發上,這個房間位置比她那間稍大一些,右邊半麵牆都是鏡子,一個更衣室,四五排的衣服,梳妝台上琳琅滿目,擺了很多化妝品,孟星辭坐下看談木溪,談木溪依舊低頭看劇本,鏡子裡的她側臉精致,脖頸線條圓潤流暢,鎖骨隱在襯衣領口裡,若隱若現。
孟星辭說:“昨晚上,謝謝。”
談木溪翹著腿,劇本放在膝蓋上,她化妝的時候愛穿拖鞋,涼拖,薄薄的鞋麵貼腳麵,露出腳踝和腳趾,腳趾塗抹了大紅色的指甲油,配她白皙肌膚,極致的白與紅,魅惑感十足。
她此刻像是剛蘇醒的妖精,談木溪慢悠悠放下劇本,踩著拖鞋走到沙發另一邊,身形搖曳,遊如行走的玫瑰花,每一步都美得令人心悸,孟星辭垂眼,盯著自己剛穿好的戲服看。
談木溪說:“你昨晚已經謝過了。”
孟星辭說:“昨晚太匆忙,抱歉。”
談木溪鳳眼微挑:“孟總什麼時候,這麼客氣了?”不等孟星辭回她,談木溪說:“還是孟總彆有所求?是想讓我去看孟小姐嗎?”
被她一語戳破目的,孟星辭臉上並沒慌張和尷尬,而是依舊平靜神色,解釋:“予安很喜歡你。”
“所以呢?”談木溪說:“我就要去看她嗎?”
這話對於一個剛從鬼門關回來的人說,過於殘忍,但談木溪顯然不是仁慈的人。
孟星辭明白過來,她起身:“打擾。”
談木溪看著她一步步走到門口,快握住門把手的時候,談木溪喊:“孟總。”
孟星辭轉頭,談木溪還坐在沙發上,頭頂吊燈光墜她眼睛裡,那雙眼比她的聲音有溫度多了,談木溪似勸告一般說:“你讓我過去看她,不是在救她,是在害她。”
在瀕臨死亡的時候把一個人當做救命稻草,虔誠的仰望她,直到這個人麵目全非,隨之信仰崩塌,唯一的稻草被折斷。
那比死亡還令人絕望。
她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她不希望孟予安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