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貝爾回到紅磚小屋時,燈依然亮著。
看著窗戶裡透出的溫馨燈光,青年沉重的內心慢慢放鬆。
諾曼在做什麼呢?
是坐在餐桌邊等他,還是已經收拾掉晚飯,在壁爐前讀書,又或是單純在沙發上窩著?
想到戀人,阿貝爾臉上不自覺露出笑意,他走進門,一抬眼,卻發現屋裡並沒有以為的身影。
“諾曼?”阿貝爾疑惑地喊了一聲。
臥室裡傳來一陣響動,像是什麼東西被撞了一下。
阿貝爾一愣,快步走過去,正要伸手去推,房門忽然從裡麵拉開。
諾曼臉上帶著笑容:“阿爾,你回來了?”他擋在臥室門前,沒有動彈。
阿貝爾應了一聲,探頭往裡看:“我剛剛好像聽見什麼了聲音?”
臥室裡沒有點燈,他看不太清,隻隱約看見幾件衣服落在地上:“是衣櫃門又壞了嗎?”
諾曼表情有些不自然:“沒有……是,是我想把針線盒拿出來,太黑了沒看清楚,不小心撞到了衣櫃。”
阿貝爾頓時把視線落在了他身上:“撞到哪裡了?疼不疼?我看看!”
他說著就想把諾曼拉出來,到亮堂的客廳檢查一下。
“不不不,不用不用!”諾曼連忙縮回手,笑容做作,“我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一點事都沒有。”
“真的嗎?”阿貝爾不放心。
諾曼堅定點頭:“真的。”
“好吧,你應該點個燈,親愛的,我們不缺那點油錢。”阿貝爾說,往旁邊走了一下,想從他身邊進入臥室,“我去拿睡衣洗個澡。”
“等等!”諾曼大喝一聲。
阿貝爾愣住:“……怎麼了?”
諾曼眼神飄了一下,又迅速轉回來,解釋:“你的睡衣我準備洗了,新的在衣櫃裡,但衣櫃現在有點亂,不好找,你先去洗吧,我等下給你送過去。”
阿貝爾有點奇怪,但沒多想,看他一臉堅持就說:“那好吧。”
他轉頭想去洗澡的隔間,剛走了兩步,突然聽見一聲“咚咚”,聲音很沉悶,像是什麼東西在隔著厚實的布料敲打櫃子。
阿貝爾回頭,聲音是從諾曼身後傳出來的。
“什麼東西?”他疑惑道。
諾曼僵硬著臉:“不,什麼都沒有。”
“可我聽見……”
諾曼打斷他,一口咬定:“你什麼都沒有聽見。”
阿貝爾眨眨眼,他有點好奇,但很顯然,諾曼並不想讓他知道。
作為一個合格的伴侶,要包容愛人的小秘密。
阿貝爾點點頭:“好吧,我沒聽見,我去……”
“咚咚!”又是一聲。
阿貝爾:“……”
諾曼:“……”
他堅強地露出微笑:“你沒聽見。”
阿貝爾撓撓頭,睜大眼睛:“真不能讓我知道嗎?”
綠眼睛閃動著光波:“諾曼~親愛的~”
諾曼和他對視了三秒,飛快挪開目光,伸手蓋住他的臉:“不行,去洗澡。”
阿貝爾順著他的力道退了兩步,卻沒有離開。
剛剛第二次聲音響起時,聽起來有些清脆,就像是某種堅硬而沉重的東西。
某種靈感從腦海裡一閃而過,阿貝爾沒來得及抓住它,但還是本能地覺得有點不對勁。
雖然這不對勁已經一目了然、擺在眼前了,諾曼居然拒絕了他的撒嬌!
到底是什麼東西?阿貝爾更好奇了。
他踮起腳,探頭探腦地想往裡麵瞧:“真的不能給我看看嘛?”
諾曼死死擋在臥室門前,不讓他進去。
看著執著追問的阿貝爾,他鼻尖上冒出了一點汗。
乾掉地獄三頭犬後,他飛到遠處,把臉和右腿變了回來。
粗壯的下肢被吐息湮滅,但在處理臉頰變成的魔物時,諾曼卻遇到了點麻煩。
脫離他的身體後,這血肉模糊的東西自動變形,成了一團巴掌大的長著一隻獨眼和兩排細密尖牙的肉球,尖利的牙齒十足銳利,要不是諾曼躲得快,差點就被咬掉了半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