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衛衛答應她的吃飯之約,一開始她還覺得有幾分意外,範衛衛倒也大方,還真想和她當著商深的麵談談不成?後來又一想,恐怕範衛衛最終不會赴約,畢竟時過境遷,以範衛衛的驕傲,既然是她主動提出和商深分手,除非商深不顧一切地想要挽回,否則她不會主動回到商深的身邊。
範衛衛的驕傲和她的高傲不同,雖然崔涵薇自認和範衛衛並不熟識,但她相信她也算了解範衛衛的為人,範衛衛骨子裡有一股高人一等的傲氣,平常掩飾得很好,但一旦觸及到了她的底線,她的傲氣就會成為她的保護色,將她團團包裹。而且她的傲氣會向外散發,如一把利劍一般,會傷人。
劍不同於刀,劍是雙刃,傷人也會自傷。以範衛衛的驕傲和自認高人一等的清高,她肯定不會主動向商深低頭。
那麼商深會不顧一切地想要挽回嗎?崔涵薇認真分析了一下,得出的結論:不會!商深也是一個驕傲的人,一年來,範衛衛除了提出分手之外,不管商深怎麼和她聯係,她都是音訊全無。相信商深即使沒有對她徹底死心,也基本上對她斷絕了念想,除非她再流露出想和商深再次牽手的意思。
商深不是一個死纏爛打的人,他對範衛衛一直念念不忘,一是還有一個一年賭約的原因,二是他希望範衛衛向他當麵說分手。
想通了之後,崔涵薇反而冷靜了下來,一個人先來到日料店等徐一莫和商深、範衛衛。
結果和她猜想的一樣,最後現身的隻有商深一人。
“已經點好了東西,你還要再點東西嗎?”崔涵薇注意到商深雖然微有幾分不快,不過情緒還不算太低落,就更是放心了,知道商深並沒有因範衛衛的現身而太多影響心情。
“不用了,我吃東西比較隨意,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們點什麼我吃什麼。”商深很沒形象地挽了挽袖子,哈哈一笑,“再來點日本清酒就更好了。”
“來,你說來就來。”徐一莫招呼服務員,“來瓶清酒。”
商深坐在崔涵薇和徐一莫中間,享受著崔涵薇和徐一莫兩大美女的服務,還沒喝酒就醉了。崔涵薇和徐一莫從小一起長大,知道徐一莫是隨心所欲的性格,對她沒有提防之心,當然她更放心的是商深,商深是一個輕易不會愛上彆人的人,但一旦愛上了,也不會輕易說放手。
清酒度數雖然不高,商深卻喝了一瓶,就有了幾分醉意。其實平常他很少喝酒,今天的酒是有特殊意義,是為了祭奠他和範衛衛曾經的愛情。
是的,曾經的愛情。如果在和範衛衛見麵之前,商深還以為他和範衛衛還有重歸於好的可能,但現在他清楚了一個事實,他和範衛衛漸行漸遠,即使二人之間沒有了範長天和許施的阻撓,他和她在許多事情上的看法不同也是二人走到一起的最大障礙。
在正確的時間遇到了錯誤的人,人生就好比考試,總有做錯題的時候,沒有人會得滿分。
“來,我陪你喝。”徐一莫心知商深心情不是很好,又叫了一瓶清酒,倒滿了一杯,“你說怎麼喝就怎麼喝。”
“我也陪你,隻要你高興就好。”崔涵薇也為自己倒一杯,高高舉起,“商深,送你一句話——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
“什麼話這麼深奧?”徐一莫醉眼朦朧,呆萌地問道,其實她知道是陶淵明《歸去來辭》,“薇薇,你不如直接說——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商深哈哈大笑,左手抱住崔涵薇,右手抱住徐一莫,放聲而歌:“抓不住愛情的我,總是眼睜睜看它溜走。世界上幸福的人到處有,為何不能算我一個?為了愛孤軍奮鬥,早就吃夠了愛情的苦,在愛中失落的人到處有,而我隻是其中一個……”
崔涵薇和徐一莫與商深一起搖頭晃腦,一起唱了起來:“愛要越挫越勇,愛要肯定執著。每一個單身的人得看透,想愛就彆怕傷痛。找一個最愛的深愛的想愛的親愛的人,來告彆單身。一個多情的癡情的絕情的無情的人,來給我傷痕,孤單的人那麼多,快樂的沒有幾個,不要愛過了錯過了留下了單身的我,獨自唱情歌……”
在歌聲中,商深眼神迷離神情迷茫,曾經過去的就永不再回來,在這一刻他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從此以後,要好好和崔涵薇在一起,珍惜她愛護她守護她。
“薇薇……”商深俯身到崔涵薇耳邊,第一次叫她薇薇,“從此以後,我全心全意隻愛你一個人。”
崔涵薇笑著唱著,幸福的眼淚洶湧而出,等這一刻,她等得太久了。然而她知道,人生永遠沒有太晚的開始。
後來又要了一瓶清酒,三人居然喝完了,商深醉意上來,要去衛生間,徐一莫喝多了,非要扶著他去。崔涵薇也有了幾分醉意,笑著衝二人擺手,讓二人隨意。
商深想推開徐一莫,徐一莫卻不肯放手,抓住他的胳膊不放,說道:“你彆亂動,我不扶你,你就撞牆上了。”
“胡說,你哪裡是扶我,你分明是拉著我。你起開,太礙事了。”商深跌跌撞撞地一路前往衛生間,到了衛生間門口,徐一莫還不放手,他用力一推徐一莫,“我要去男廁所,你也要跟進來是不是?”
徐一莫被商深推得身子一晃靠在了牆上,她半睜半閉著眼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嘻嘻一笑:“我的臉怎麼這麼燒,是不是被你親了?商深,你還我清白。”
衛生間人來人往,都用戲謔的目光盯著商深和徐一莫看個沒完。商深被盯得不好意思了,揮了揮手:“你胡說什麼呢?我有女朋友了,她還是你的閨蜜,我怎麼可能當著她的麵親你?”
此話一出,更是引發了無數人的笑聲,商深一下捂住了嘴,知道酒後失言了,忙瞪了徐一莫一眼,進了衛生間。
出來後,卻發現徐一莫還在。雙頰飛紅的徐一莫靠在牆上,雙手在身前擺弄,在玩手指。商深樂了,徐一莫太可愛了,和沒有長大的孩子一樣,他伸手一拉徐一莫:“走了,彆玩了,該回去了。”
“不。”徐一莫酒意上湧,眼神都迷離了,她壞壞地一笑,“你是誰呀?你乾嘛要拉我?我不認識你。”
“我……”商深雖然喝多了,卻還保持了頭腦清醒,卻沒想到徐一莫醉得連人都不認得了,他唯恐徐一莫醉倒在衛生間門口就太丟人了,向前一步,伸手抱住了徐一莫的肩膀,“一莫,我是你的商哥哥,你再胡鬨,小心我收拾你。”
“什麼商哥哥,我真的不認識你。”徐一莫一臉驚恐,用力推開商深,“臭流氓,大色狼,你離我遠一點兒!”
徐一莫聲音過大而且表情過於逼真,頓時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和大多數人隻是圍觀並且抱著看熱鬨的態度不同的是,有兩個男人一前一後圍了過來,將商深包圍在了中間。
兩個男人一個年約三十四五歲,長頭發,單眼皮,瘦圓臉,和他冷峻的目光不相稱的是一臉的丘壑——應該是青春痘留下的風月痕跡。
另一個看上去不到三十歲的樣子,圓臉,小眼,大鼻子,也是長發,戴一副眼鏡,胖乎乎的樣子很有幾分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