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運而生?好一個應運而生。”崔明哲拍腿叫好,他在商海多年,太清楚應運的重要性了,有許多人有才華有實力,但就是看不清形勢不順應時代發展,非要逆流而上,結果要麼铩羽而歸,要麼碰得頭破血流,其中一敗塗地甚至傾家蕩產者也大有人在,任何人都逃脫不了時代的局限性,想要超越時代而存在,沒有可能。
商深注意到了崔明哲眼中越來越濃的讚賞之意,心中稍定,能夠贏得崔明哲的認可,是為一大成功。不過他也發現雖然史蕊對他並沒有許施的冷漠和疏遠,但在客氣掩飾之下的目光之中,還是有明顯的冷落。
是的,雖然不是冷漠,卻是冷落。冷落就是疏遠就是距離和生疏。
或許是他和崔明哲的話題史蕊不感興趣,又或許是史蕊對他哪一方麵不太滿意,算了,管不了那麼多了,商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現在集中精力過了崔明哲一關再說。
崔涵薇的茶到了。
香氣四溢的碧螺春倒在晶瑩的茶杯之中,色香味俱佳,崔涵薇先為崔明哲遞上一杯,然後是史蕊、崔涵柏,再然後才是商深。
笑意盈盈的她舉杯過鼻:“來,嘗嘗我的手藝。”
“什麼意思嘛?”崔涵柏看不下去了,“還舉案齊眉了?”
“歎人生,美中不足今方信,縱然是舉案齊眉,到底意難平!”史蕊忽然就冒出一句,幽幽的語氣以及迷離的表情,仿佛在訴說往事。
崔涵薇身子一怔,回頭撒嬌:“媽,你說什麼呢?”
“史蕊,你是感歎薇薇還是自己?”崔明哲的臉色微微一沉。
“無病**罷了。”史蕊淡淡地看了崔明哲一眼,目光又落到了商深身上,忽然問道,“商深,你知道為什麼中國文化曆史叫春秋而不是冬夏嗎?”
對於崔明哲和史蕊感情往事,商深自然不知,但他卻聽說過崔明哲有一個初戀女人的故事,估計史蕊和崔明哲之間的感情有波折。
對於上一輩人的感情,商深無意知道詳細,但對於史蕊的問題,他必須要認真回答。
史蕊的問題很刁鑽,難度很高,是在考他的國學知識。估計史蕊平常也好讀國學,有深厚的國學功底。不過還好,商深平常還比較喜歡讀書,微一思忖說道:“中國文化曆史叫春秋,不叫冬夏,為什麼?因為天地之間有現象就是一冷一熱,冷是冬天,熱是夏天,而春天是冬天進入夏天的中間地帶,不冷不熱。秋天是夏天進入冬天的過度期,不熱不冷。所以春秋最舒服,此為其一。其二,一年有二十四個節氣,夏至是白天最長夜晚最短,冬至是白天最短夜晚最長,隻有春分和秋分是白天和晚上一樣長短。春秋兩季,不冷不熱,春分秋分,陰陽平衡,所以春秋是最和平最公平之時,持之平也。曆史需要持平的公論,所以中國文化曆史叫春秋而不叫冬夏。”
史蕊本來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拋出問題後,也沒指望商深可以回答得上來,或者說,就算商深回答了,估計也說不到點子上。沒想到,越聽越是驚訝,到最後,她索性坐直了身子,目瞪口呆地看著商深,完全被商深的一番高論驚呆了。
作為崇尚傳統多年精心研究國學的史蕊,曾經無數次拿剛才的問題考過彆人,卻沒有一個讓她十分滿意的答案,卻沒想到在年紀輕輕的商深身上聽到了讓她無比震驚又無比滿意的回答,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可能?商深不是出身於計算機專業嗎?他怎麼也有這麼深厚的國學知識?
或許……或許商深正好在哪裡看過彆人的解釋,然後背給她聽,是瞎打誤撞的結果,這麼一想,她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想繼續考考商深。
“剛才的回答,我很滿意,但如果你能答對下麵的問題,我才會算你過關。”史蕊心情激蕩之下,也不再講究含蓄了,直接就說出了她考驗商深的本意。
商深笑了笑:“我才疏學淺,不過願意試一試。”
“好。”史蕊意味深長地看了崔涵薇一眼,見商深淡然應對,不徐不疾,心中對商深無形中就多了幾分好感,不過想起商深有過和範衛衛的初戀,再想起崔涵柏對商深的評論,稍微的一些好感又消失不見了。
崔涵薇沒想到媽媽也會出麵刁難商深,她還以為隻有爸爸和商深聊一些商業上的事情就足夠了,媽媽可是典型的知識分子,不敢說學富五車,至少也是才高八鬥,她學的又是國學,和商深的計算機專業風馬牛不相及,她的問題彆說商深了,有時連一個大學教授都回答不上來了,以自己的長處去攻擊彆人的短處,不公平。
但再不公平她也沒法阻止媽媽對商深的考核,沒辦法,之前已經和爸媽說好了,隻要商深進了崔家的大門,剩下的事情全由爸媽決定,她不許插嘴不許阻止不許搗亂,否則,爸媽不會同意她和商深的事情。為了愛情,她忍了。
隻不過媽媽考商深國學知道,也太強人所難了,如果商深是中文係畢業還好說,但商深是互聯網人才好不好?
互聯網和國學是兩個極端好不好?拜托!崔涵薇哀求的目光望向了崔明哲。
崔明哲豈能不知寶貝女兒的心思,他悄然一笑,微微搖了搖頭,意思是他也不好製止史蕊對商深的考核,隻能寄希望於商深博覽群書,能夠從容過關了。
隻有崔涵柏暗自欣喜,老媽一出手,鬼神愁。誰不知道老媽屬於尋章摘句老雕蟲級彆的國學愛好者,已經達到了“兩句三年得,一吟雙淚流。知音如不賞,歸臥故山秋”的境界,彆說商深一樣淺薄的小年輕了,尋常的教授級彆的人物也不是老媽的對手。
商深要倒黴了,哈哈哈哈,崔涵柏心中大笑,他最想看到商深被問得張口結舌回答不上來的窘迫,商深越尷尬,他就越開心。
崔涵薇隻好向商深投去了安慰的目光,卻見商深目光從容,心中稍微安定了幾分,悄悄朝商深堅起了大拇指,為商深加油。
“古代的經濟之學和現在的經濟學,有什麼不同?”史蕊拋出了她精心準備的問題,她堅信,彆說商深了,在座幾人之中,沒有一人可以回答得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