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霍鵬程尷尬一批,臉皮都要垮到地上了。
“俏俏!你沒事……太好了!”楚柔淚光盈盈,激動萬分。
唐萬霆現在也顧不上生多大生意了,見唐俏兒沒有大礙,他長籲了口氣,向來泰山崩於前而不動聲色的大佬,此刻身上的西裝都被冷汗浸透了。
他望向始終堅定站在自己女兒身邊,溫柔的眼眸裡隻有他女兒的沈驚覺。
想到當時出現意外時,沈驚覺義無反顧衝向唐俏兒,那種發自肺腑的關心,真的不是裝的。
身為沈氏集團總裁,一舉一動都備受關注。搞不好就會惹得一身非議,甚至身敗名裂,他卻毫不在乎。
真的就像,他可以不要王冠,但絕不能不要俏俏。
恍惚間,思緒沉浮,唐萬霆想到了唐俏兒的親生母親,他也曾跪在父親麵前,寧願放棄榮華富貴,放棄權傾朝野,也要留他愛的女人,在自己身邊。
後來,他娶了一個又一個。
世人都說唐萬霆風流不拘,薄情寡義。甚至當時還有傳言,唐夫人是因為忍受不了丈夫的一娶再娶,心灰意冷才鬱鬱而終。
他的心思,沒人看得穿。連他的孩子們也不懂他。
不過無所謂了,他知道她懂,這就足夠了。
“唐小姐,難道我說的不對嗎?”霍鵬程皮笑肉不笑地問,眼裡劃過陰狠的光。
“你說的,對。但問題是,那些可憐的小家夥,沒遇到我。”
唐俏兒美眸高華,顧盼神飛,明明身上還有傷痛,卻擋不住她自信洋溢的笑容,明媚而奪目,“有我一雙妙手,死也能醫成活馬。”
眾人麵麵相覷,不免唏噓。
這要換旁人,隻會讓人覺得這是吹牛b。但唐俏兒就是有這樣的魔力,她一番氣焰囂張的言論,非但不會讓人反感,反倒覺得她身上有種明烈而直率的氣質,你還會期待她會帶來怎樣的驚喜。
弗雷德歪頭瞅著唐俏兒,眼神透出玩味。
“嗬嗬,還真是天高任鳥飛,牛皮可大了吹啊。”
沈白露雙臂抱胸站了出來,左唇角鄙夷地往上提,自以為表情很拽,實則扭曲病態得很,“你自己把馬騎死了,怕外界譴責你,才編出這種謊話哄騙安德魯和弗雷德先生吧?”
霍昭昭躲在爺爺背後,陰暗地笑著。
唐俏兒,你費儘力氣,差點兒摔成殘廢,價值千萬的馬也廢了。
最終你們唐氏項目也沒了,還被威爾遜父子,乃至整個盛京的人唾棄,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你該啊!
“俏兒,已經把嘯雲的腿接好了。”
沈驚覺星眸迸射出淩厲流光,直刺在沈白露臉上,震懾得她狠狠打了個怵,“不僅如此,柳家的柳隨風醫生,還及時派人送來了柳氏旗下生物製藥公司研發的最新消炎藥。這種藥在人身上適用,在馬這類動物身上,效果也很顯著。
所以,嘯雲腿上的刀口引發的感染沒有擴散,命保住了。”
唐樾輕輕勾唇,想起那抹身穿白大褂的高挑身影,眼波溫柔不已。
彼端——
柳隨風正坐在家裡,氣鼓鼓地用手指在手機屏幕上一頓猛戳!
而屏保,赫然是唐樾英俊的容顏。
“可惡!狗男人!沒事兒從來不找我,有事兒第一時間想到我!本少爺我想當夏迎春,不想當鐘無豔!”
眾人震驚萬分,難以置信的目光紛紛投向唐俏兒。
“沈總,你的意思是……俏俏把馬腿接好了?馬腿也能接上?!”謝政龍呆呆瞪大眼睛。
“當然啦謝董,您忘了俏俏還有層馬甲呢。”
霍如熙鳳眸彎了彎,一語道破,“我們俏俏,可是名震八方,萬人膜拜的名醫‘白神’!彆人不清楚,您心裡還沒數嗎?”
唐俏兒無語死了:你怎麼不說我千秋萬載,一統江湖呢?!
“啊……對對對!”
謝政龍想到次子車禍腿斷的時候,就是唐俏兒出手幫阿琛做的手術,激動地一拍腦門,“嗨呀!俏俏是白神啊!俏俏是我們謝家的恩人啊!你說說我這腦子,真是老糊塗了!
白神出手,還有什麼骨頭是接不上的?碎成八段在我們神醫眼裡也就和拚積木一樣簡單!”
唐俏兒鬱悶地扶額,真是越說越離譜了。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她很不喜歡掉馬甲的原因,天天被人掛在嘴邊念叨著,煩不勝煩。她隻想腳踏實地做事,根本不想要什麼曝光度,更不屑那些洶湧而來的權勢名利。
“唐小姐……是白神?”安德魯瞳仁猛縮。
白神名聲在外,他豈能不知?
“安德魯先生。”
唐俏兒走到安德魯麵前向他鞠躬,態度誠懇,不卑不亢,“這次嘯雲的傷雖然是出馬廄前就有了,但我卻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加之過度操作逼它太緊,導致它傷口惡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即便,我接好了它的腿,但遺憾的是……它作為一匹賽馬,再也不可能,無憂無慮地奔跑了。”
她聲音哽咽,幾度無法言語下去。
沈驚覺的心臟像被無形的大手緊緊捏住,呼吸凝滯在喉間,眼眶泛起輕紅。
他深諳唐俏兒彎腰鞠躬的一刹,她身上的傷有多疼。
但他亦知,身體的痛再疼,也疼不過她的心。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呢,唐小姐。嘯雲的悲劇,還不是因為你的爭強好勝造成的麼。”
沈白露冷笑一聲,嘖嘖搖頭,“一匹賽馬,從此再不能上賽道。那真是比殺了它更難受呢。”
“你是沈氏的三小姐,說話不該如此沒分寸。”沈光景斜目冷瞥,沉聲低斥。
沈白露緊抿著嘴,隻能把後半截話噎了回去。
“唐小姐,你剛才說,嘯雲是在上賽馬場之前受傷的,這是怎麼造成的?”
弗雷德在關鍵時刻,問出了關鍵問題!
眾人也都產生了極強的好奇心。
沈白露在這時看向霍昭昭。
而霍昭昭雖然表麵佯裝冷靜,但暗中卻緊握著拳,心裡犯哆嗦。
沈驚覺不急於回答弗雷德,而是不顧旁人注目走過去,結實有力的雙臂摟住唐俏兒發顫的細腰,小心翼翼地攙扶起她。
小女人美靨泛起蒼白,痛得秀額細細一層薄汗。原本堅強無懼的大小姐,靠在男人懷裡瞬間就變成又嬌又軟的小奶貓,水眸瀲灩,連喘息都是香香的。.xSZWω㈧.NēΤ
沈驚覺呼吸炙熱,墨眸深深,紅得像要滴血的耳尖暴露了他的心緒。
弗雷德看在眼裡,眉心不悅地擰了擰。
這時,謝晉寰步履滯重地朝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