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寶玉暗罵一聲晦氣,頭也不回的趕緊開溜。
林渺渺:“……”
呸,死男人!你以為老娘有多稀罕你?林渺渺神色充滿著怨念,讓一旁的張懷安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
“渺渺,最近天氣可能有點降溫,我剛才就打了個哆嗦,這幾日一定要注意保暖,多喝湯……”張懷安自認為暖男式的關心,喋喋不休道。
……
……
薛寶玉去了趟埠頭,花了八兩銀子,買了一艘九成新的烏篷船。
吃水還行,放兩大兜漁獲,不至於被河水倒灌進來。
一番鳥槍換炮,花錢如流水,好不容易攢下的一筆銀子,又花了個七七八八。
“哎……”薛寶玉歎了口氣,走在西寨的土路上,來往的人們,那一張張熱情的笑意中,不免變得有些拘謹,也不會再寶玉寶玉的叫了。
而是改口尊稱一聲“郎君”,薛郎君。
身份上的驟變,讓薛寶玉一時還有點不太適應。
但一想到,自己若是考取了武童生,估計又會從薛郎君,進化成薛老爺了吧?這麼一尋思,也就釋然了。
既然改變不了,不妨隨波逐流。
……
今日的張家頗為熱鬨。
左鄰右舍為了恭賀張發財,榮登保長,特地備上薄禮前來慶賀。
這年頭,大家夥都不容易,送的禮品,無非就是雞蛋、糕點之類。
雖說張發財之前人緣很好,待人溫和,但今時不同往日了,窮人乍富,萬一飄了,驕傲自大起來,你敢不去送禮,不是擎等著被穿小鞋嘛。
“諸位相鄰平日裡幫助我們家甚多,都是自己家人,以後請諸位千萬不要這麼客套。”張發財連連作揖。
禮品他沒有拒絕,而是擺下了一桌酒席,宴請到訪的左鄰右舍。
眾人見張發財的態度,也是鬆了口氣。
“這以後二叔當了咱們的保長,可比在趙貴手底下舒服多了。”
“是啊,那趙扒皮哪回兒征稅的時候,不得朝咱們多要一筆好處?本就窮的揭不開鍋了,稅錢都是拆東牆補西牆湊出來的,這不是把人往絕路上逼嗎?”
“聽說那趙貴被收拾的老慘了,被打的直接癱瘓,屎尿都不能自理,可苦了他的婆娘,遭這麼大的罪。”
“當初他們一家子,借著趙扒皮的名頭作威作福的時候,就該想到這一天,這叫什麼?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
相比此刻喜氣洋洋的張家,薛家卻顯得一片冷清。
薛老太病了,病的還不輕。
大夫說,這是鬱氣太多,堆積體內排不出去所導致……
簡單點說,就是氣的。
整座西寨,哪家不是在看他們的笑話?都不是在暗地裡指指點點了,嘲諷和挪揄直接擺在了明麵上,成為了茶餘飯後必備的調侃。
把這麼優秀的後生,不斷地往外趕,還主動斷親,也就隻有薛家蠍子拉屎獨一份。
這都不是大腦缺根弦了,往腦袋裡灌十斤的大糞,都玩不出這種操作。
張發財一個毫無關係的外人,一個帶著被人嘲笑的拖油瓶,過得窮困潦倒的中年單身大漢,僅僅因為救了薛寶玉一命,如今就像是山雞飛上枝頭變鳳凰一樣。
憑什麼他能當保長?憑什麼他都能過上好日子?
還不是靠著薛寶玉!
悔!悔不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