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直接在衙門那裡過了戶,拿到了房契。
雖說中間塞了一筆錢,但人情社會嘛,這是很正常的事。
能用錢辦到的事,那都不叫事。
……
“這位兄台請留步,我來自魏市,想找一下趙傳武,不知他在否?”來到縣學,薛寶玉攔住一名學子去路,客氣的問道。
“趙傳武?他出去了啊。這個點應該在長樂賭坊。”那名學子一臉古怪。
“多謝。”薛寶玉壓下心中疑惑。
畢竟,在趙延年口中引為驕傲的次子,可是個天生聰慧,一心隻讀聖賢書的書呆子,各種誇讚之詞都毫不吝嗇。
就連自己這個和趙延年見了幾次麵的人,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來了,這樣的人,竟然會去賭坊瀟灑?
是人不可貌相,還是另有隱情?
……
長樂賭坊。
一群錦袍少年,唉聲歎氣的走了出來。
“淦,真他媽倒黴,又輸了八十兩銀子!”
“喂,趙傳武,你身上還沒有銀子了?”
一臉木訥的少年,雙目無神的搖了搖頭。
“媽的,掃興!”為首的少年,神色陰鷙的踢了趙傳武一腳。
像是對待街邊的碎石子一樣,發泄心中的鬱氣。
“那件事你抓緊辦,辦好了,至少也有四百兩的收入,夠大家夥瀟灑一整天了。”為首的少年低聲道。
趙傳武神色微變,道,“方……方兄,考場作弊一旦被發現,我前途就完了。”
“怕什麼!你膽子怎麼這麼小?就你這樣,做什麼都成不了大事。”方明磊怒罵。
他們都是縣學學子。
但與趙傳武通過真才實學考上的不同,方明磊幾人,都是本地的大戶,通過薦舉製,得以進入縣學深造。
論學問,也就是普通秀才的水準。
舉人基本無望。
所以,一個個都在縣學裡混日子,等以後再接手家族的一部分產業,做個富貴的員外郎。
他們最看不起,或者說,最嫉妒的,就是像趙傳武這種,學習好的人。
其他人都有大背景,他們不敢得罪太死。
但趙傳武這種小地方出來的人,為人又木訥老實,在安陶縣舉目無親。
不死勁的欺負他,那欺負誰去?
趙傳武耷拉著腦袋,不再言語。
縣學每到秋後,都會舉行一次考試。
考試累及不過關,就會取消廩生的資質。
這也是為了防止,那些不思進取的廩生,占著名額,享受朝廷的福利,卻整天的混日子。
因為趙傳武學習好,又好拿捏,方明磊就把發財的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聯絡幾個考試掛了數次的廩生,打算在此次考試時,靠著趙傳武進行作弊。
一旦被發現,所有人肯定會被開除學籍。
方明磊幾人,出身士大夫階級,雖說頂著被開除學籍的名聲不太好聽。
但衣食無憂,富貴一輩子那是沒什麼問題。
反正家族的重擔,又不會托付給這幾個二世祖身上。
他們更為傑出的兄長,或是弟弟,才是家族重點培養對象。
但趙傳武不同。
哥哥入贅,成了魏家的人。
整個家族未來的希望,都壓在了趙傳武一個人身上。
一旦他被開除學籍,縱然保留了秀才功名,此生的前途也會止步於此。
一想到把自己引為驕傲的老父親,那滿是蒼老的臉龐,痛心疾首的樣子;從小到大寵愛自己哥哥的,恨鐵不成器的臉龐……
趙傳武的呼吸不禁變得急促起來,整個人腳步虛浮,精神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