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極快地拔出已經陷下去一些的腳,無可避免的被樓梯上的動絆倒,最後幾乎是滾了下來。
下意識地將幼妹裹在懷中,視界中的事物逐漸變得清晰,甚至連腳下隨自己動作而濺出的木屑都一清二楚。
時空在他眼中仿佛被按下了慢進,唯一保持正常速度的鼬將咲樂裹在懷中,在空中借力翻滾,保持這一個抱住幼妹背朝下落的姿勢——這也相當於是放棄在落地前做更多有效的緩衝了。
因此聽到聲響趕來的老板和織田作看到的,就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揉著眼睛,在看到人那一刻張著手要抱抱的咲樂和抱著幼妹蜷縮起來的鼬。
老板過去查看被踩出一個洞的樓梯,織田作接過咲樂蹲下身急切地詢問鼬的情況。
麵對養父有沒有受傷的詢問鼬搖了搖頭。蜷縮著的身體逐漸甚至,露出與往日大相庭徑的呲牙咧嘴的小臉和那雙變了顏色的雙瞳。
那是一片血色。
織田作之助茫然地眨了眨眼就準備檢查鼬身上的傷,倒是鼬敏銳地從他短暫的停頓中解讀到了什麼,相當、相當倉促地、以一種織田作從未在這個孩子身上見過的姿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織田作歪了歪頭,耐心地等待著養子的反應。
“抱歉……我的眼睛……”捂著雙眼的男孩低低說道。
隻聽他的話並不能察覺到孩童的內心,不論是這驟然變得血紅的雙眼還是男孩這鮮見的成熟姿態,都足夠令大多數[一般人]感到驚訝甚至恐懼。
這或許就是是這個孩子明明如此溫馴而可靠卻依舊不得不維持著幾乎一年換一個撫養人的原因了吧。
“這個是異能力?”織田作看起來有些煩惱,不過很快就找到了解決方法——“這也就是說家裡以後要準備好眼藥水了吧?”
“……誒?”
像是沒有想到男人這個反應一般慢了一拍,鼬詫異地抬起頭來。
織田作這才看清那孩子的雙眼。
那並非是純粹的一片紅——那眼瞳的底色確實是染成了一片如同剛從人類身體中流出來的血一般的顏色,而在血色之間,又有兩顆小小的黑色的勾玉一般的東西存在。
在他看過去的時候,那兩顆小小的勾玉似乎還在微微地轉動。
織田作呆呆地看了一會作出評價——“挺好看的。”
很是十分真心誠意了。
*
養父對於自己異於常人的態度坦誠而真心實意,而知道這件事的弟弟們……
嗯,已經不能說是坦誠了。
是沒心眼吧,是傻fufu吧。
他真的不會在某天失去一個,或者好幾個因為太傻而被騙走的弟弟嗎?織田家的兄長大人一本正經地思考起這個艱巨的問題。
就像這樣能讓他無視掉再一次扒拉到自己身上來的孩子們一樣。
“嗚哇這就是鼬哥的異能力嗎?!話說異能力是什麼?”
“鼬哥太狡猾了!居然藏著這麼炫酷的東西!”
“好、好厲害啊鼬哥!”
兩隻小團子從身後左右撲過來,不知道假裝偷聽了多久的克己好奇極了地望進鼬的眼中,身旁相對乖巧一些的優和真嗣小聲勸導著,眼睛卻還是止不住地往鼬身上看。
他無奈地將身後的兩隻撈到前麵來放好,眨眨眼將自己的眼睛展現在一圈弟弟和不知道什麼時候伸過頭來的妹妹麵前。
一圈小團子發出哇的讚歎聲,和上次在水族館看到海豚的時候一模一樣。
“鼬哥鼬哥!”克己高舉小手,“這個眼睛有名字嗎?比如說毀天滅地絕倫眼之類的!”
“你那是什麼超級大反派的名字!要我說叫做瞪誰誰死眼!”
“喂你這家夥起的也很反派好嗎?!”
弟弟們嘰嘰喳喳,向來不太愛說話的優卻歪了歪腦袋,連帶著趴在他背上的咲樂也歪著頭眨巴眨巴眼看哪裡有些不同的兄長。
兩隻疊起來的團子慢吞吞挪到鼬麵前。
鼬還沒來得及詢問優有什麼事,一雙軟乎乎的手就伸到他眼前。
“怎麼了?優?”
他歪著頭,黑色的發絲順其自然地垂落下來掃過男孩子小小的手。那感覺讓優有些癢,但他並沒有收回手,隻是維持著一個歪著頭的姿勢凝視著鼬。
“紅色的。”細細軟軟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痛嗎?”
“當然不。”知道弟弟在擔心什麼的鼬將攔在自己眼前的手放下,眨眨眼又恢複黑色的雙瞳,“看,這樣就沒事了。”
一隻手伸到了他身前。
這並非是優的手,比起男孩來甚至還要小上一些,從背著自己的兄長的肩上伸出來的手直愣愣地在鼬麵前張開。
而在白白嫩嫩的手心中央,放著一顆粉嘟嘟的軟糖。
“沒事了。”咲樂模仿著兄長的話,傻乎乎地朝茫然的鼬露出笑,“沒事了。”
已經……不痛了。
嗯,果然傻fufu的。
被小姑娘抬手給糖的動作戳到臉的鼬想。
作者有話要說: 嗯,因為拍戲的過程中咲樂醬一手指戳進鼬哥眼睛(喂!)所以全文完惹(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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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觀看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