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悶也消失了。
嗯,果然,不論怎麼不對勁了先搞一頓太宰就是了。
名義上是名為太宰的少年的搭檔的少年人心滿意足地想著,還不忘摧殘可憐搭檔的剩餘價值:“我們什麼時候才能開工啊太宰。”
“快啦快啦,”坐在集裝箱上的少年一手放在額前作出眺望的姿勢,在看到什麼東西的時候眼神一亮,連唇角都勾起了一個弧度。
“這不是來了嘛。”他側過臉,融金一般的日光在少年人麵上打上薄薄的暮光,連這種黑到骨子裡的家夥都硬生生渲染上一股柔和的氣質。
柔和但危險。
在這視線的儘頭,紅色的電車搖搖晃晃而來,停在距離廢棄港口的不遠處。
*
鼬將自己重新整理過一遍之後才看向將自己掠走的男人。
他原本的偽裝儘數褪去,隻剩下手上彩色的紋身同偽裝後的男人有那麼一絲相似之處。
瞥見這刺青的時候鼬頓了頓,作為一個曾經試圖混進港黑還參加了他們的筆試(鬼知道一個黑手黨組織為什麼還有這種東西,就像鬼知道為什麼他們還有麵試一樣)的人,鼬自認為自己對於[刺青]還是有所了解的。
比如這個男人身上的這幅刺青,雖然顯露在外的隻有雙臂的兩截,但在衣物遮攔之下,定然還有相當漂亮的一副完整的花紋。
是好手藝。
他默默地想,循著潛意識的指示突然蹲下身去。
理論上應當被自己的幻術所困的男人咧著嘴站在他身後,在鼬轉過頭的時候居高臨下地笑了起來。
!
“很好看吧。”名為前島鷲的男人笑起來。
脫去偽裝的他看起來大概四五十歲的樣子吧,穿著一身算不上考究的西裝,在長長的袖子遮掩之外,青一直蜿蜒到指背的位置。
他就站在鼬身後,即沒有將脫離控製的鼬抓住也沒有勃然大怒,整個人一副安寧到不行的狀態。
鼬默默站起身來,“是極好的手藝了。”
他謹慎地回答。
前島因這回答哈哈大笑起來。
“我也覺得。”
這樣說著的時候那個閉著眼陷入幻境的[前島鷲]幻化成塵緩緩消失,這邊的前島將袖子往上撈了撈,露出更多的色彩來。
“這是小女十五歲的作品啦。”他說道,“在後來手藝精進後對曾經的作品進行了修補,才堪堪稱得上是副好作品吧。”
青紅黑三色為主的紋身盤旋在男人健壯的手臂上,蜿蜒出一種奇異的色彩。
鼬歪了歪頭,靜靜地等待男人的下文。
“或許是因為不滿意在她老爹身上留下這樣拙劣的作品吧,那孩子一直說要重新給我紋上一次。”
“但是世事無常啊,現在她已經做不到啦。”
鼬垂著手斂目,“這就是您參與人口販賣的原因嗎?”
“哈哈哈被你猜中啦,”前島笑得毫無陰霾,“沒辦法嘛,我一個窮紋身的沒那個閒錢,隻能借些錢來付我女兒的醫藥費啦。”
雖然借的是同自己無關的那些無辜羔羊們的生命就是了。
但前島對此並無任何不適,他笑起來,四十多歲的男人的麵容上甚至有種天真的意味在。
“我有一個疑問。”鼬歪歪頭問,“您為什麼要將我單獨帶走呢?”
即使是看中他身為幻術異能者的特性,隻要將那一電車的人都帶走也沒有關係。但事實上卻是男人放棄了數十人隻將他帶走。
男人麵色有一瞬的陰沉,但就在眨眼間就恢複了正常。
他蹲下身,目光卻不去直視鼬。
“我的女兒啊,缺的是器官。”他這樣說道,“我現在做的事情,其實也有器官販賣。”
“我曾經聽說過一個傳言,曾經有幻術師失去了身體的大部分內臟,最後憑借幻術讓自己的身體‘認為’那些器官依舊存在並正常運作。”他偏著頭,那股言語間的天真又浮現了出來,“所以我就想,或許把你帶回去的話,我就不用再讓其他女孩子失去器官,而我的女兒也能重新醒來了。”
他真摯的朝鼬伸出手,“怎麼樣,要來嗎?”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但男人始終沒有抬頭。
“那就沒辦法了啊,”他撓著頭,“不過我是不會抬頭的……明知道你使用個性的方式是用眼睛還去看那我不是傻子嗎?”
這樣說著的男人伸手撲過去,穩穩當當將沒能避開的男孩撲個正著。
而就在這下一秒,懷中黑發的男孩的身形化作無數的鴉儘數飛轉開去。前島一個趔趄又慌亂地站起,不知從何處傳來又傳來烏鴉的聲音回響在他耳畔。
幻術從更早的時候就已經開始。
——這是唯一的答案。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觀看麼麼噠誒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