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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人來之前山姥切國廣想了很久。
思緒繁複心情翻滾, 表現出來的卻隻有握在茶杯上的手狠狠握緊。
已經脫離自閉多年的刀劍男士低著頭, 甚至開始下意識尋找起能夠遮掩自己的陳舊的披風來。
但是這一切在紙門被再次拉開的時候停止了。
動作也好思緒也好, 都在緋紅的一角出現在視界中是驟然靜止。
他努力調動麵部的肌肉, 在淺笑盈盈看著自己的主君麵前露出笑來。
“笑得真醜啊。”
他聽見熟悉的聲音用熟悉的語調說道, “我有教過你不想笑的時候還要笑嗎?”
一瞬間甚至差點脆弱得掉下淚來。
“誒誒山姥切?怎麼一副要哭的樣子我還沒欺負你吧?切切?!被被?!嗚哇你真的哭了?!”
***
紅發的男性名為石榴。
——這是在戰鬥中鼬獲知的情報。
對方一副“你這家夥真有趣”的表情說著認可他的材質自報家門。
“吾名為石榴, ”男人抬起下巴,勾出一個傲慢的弧度。
鼬當然沒有傻到禮尚往來地回複對方,他隻是沉默著用刀接下男人下一輪的攻擊, 並順手反擊回去。
刀刃擦過男人的脖頸, 留下一道淺淺的緋紅。
這像是刺激到對方一般,名為石榴的男性麵上露出狂笑。他放棄了步步緊逼, 轉而伸出手,以手為中心紅色的火炎不斷聚集, 如同量\\子\\炮一般形成圓柱的能量狀往鼬的方向射去。
少年人麵色嚴肅地逃開,但像是裝了自動導航一般的光束還在身後追逐著他, 最後在某個轉角相撞。
石榴哼笑了一聲。
但預想之中被烤糊的人體卻並未出現,取而代之的在相擊時驟然如煙花一般迸開的黑色的鳥類。
“烏鴉嗎?”仰頭看著上空的石榴低低嘖了聲, 在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之前將手揣進兜中,佝僂著背往自己出來的地方走去。
“真麻煩啊……”原本戰意凜然的男人驟然低落, 聳拉著眼皮深一腳淺一腳地離去。
想到這裡鼬不由低低地歎了口氣。
此時他依舊在密奧菲奧雷內——當然不是又迷路了!
而是在躲避來往的巡邏人員。
先前與石榴的戰鬥雖然為時不長,但顯然引起了家族內其他人的注意。
最直接的反應就是守衛被加強了不止一倍。
這種程度原本無法對他造成影響,但事情巧就巧在回到房間的石榴正好遇上了大總管桔梗, 自然是一五一十將闖入者的事情悉數告知。
於是守衛程度一升再升, 到現在已經到鼬也稍微覺得有些棘手的程度。
他將自己掩藏好, 手中毫不含糊地摸了摸不知為何從剛才起就開始躁動的佐助,等到最近一隊守衛離開後才輕輕呼了口氣。
這是怪他。在最初暴露了自己身為幻術師的身份,導致現在幾乎每一隊守衛走過都配備著一名幻術師。
憑借幻術師不同於常人的波動他大概能夠判斷自己是否能夠在對方麵前毫無破綻地遮掩過去,但像是剛才那個隊伍的幻術師,放在整個黑手黨世界也是一流的水平。現在尚且拖家帶口(佐助)的鼬自然不會憑空冒險。
但下一步要怎麼走確實需要好好想想。
這樣想著的時候手中的佐助不住掙紮,在鼬一個不留神間跳到了地麵。
“佐助?”
他抬步追上黑貓,卻見對方隻在轉角小聲喵喵叫著,說是調皮更像是在引路。
鼬遲疑了下,眼見四方無人蹲下身揉了揉黑貓貓頭。
佐助滿臉幸福地蹭了蹭,而後扭著頭不住小聲喵喵。
“是讓我往這邊走嗎?”
鼬心領神會,也不將黑貓再度抱起,就由著對方指引著自己往某個方向走去。
而越往那個方向走守衛越少,讓鼬頗有種自己甚至不如一隻貓會找路的感覺。
最後他們在走廊儘頭的一個房間停下。
黑貓停留在門前不住蹭著他的腳,如同邀功一般。
鼬將佐助重新抱起,垂下眼隱去身形,幾乎是這下一秒,一輪守衛進入這條長到離譜的走廊在幾乎將這整條道路占據。
一個穿著巫師鬥篷一般的少年踢著腳在守衛的簇擁下巡視一圈自己的領地,在確認足夠安全之後才倨傲地頷首,“這裡是安全的。”
隱身並躲在窗台的一人一貓同時呼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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