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這時間是不是掐好了的,總之鼬就這樣被收拾收拾打包帶走了。
他們前往的地方名為鳥之城,因黑鳥眾多而得名。這座城池距離宇智波的族地稍微有些遠,但是卻是相當有名的繁華都城。
——不過也僅僅是相較於其他城市而言。
實際上在這樣一個時代,[繁華]這種詞簡直是對一方土地極大的讚譽。因為這標誌著沒有戰爭,甚至代表著城市中的人民相對富足,至少能夠填飽肚子。
——這對於這個時代而言,就已經是[繁華]了。
一行人穿越無數的森林與平原,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錯覺,鼬總會覺得空氣中有著血腥味。
不算濃,但是也算不上淡。在這亂世中用腳趾想都知道這些血腥味的來源是什麼。
他突然就想起了自己曾經問過宇智波泉奈的話。
鼬記得那是個下午,他和斑訓練回家的時候宇智波泉奈正坐在外麵,見著他揮揮手將他叫過去。
而身後的宇智波斑則自覺地進了裡間,準備找些食材做為晚餐。
他記得那個時候自己坐在泉奈的身邊,或許是受這個天真的身體的影響吧,腦子一熱就將自己發現的使用寫輪眼會損傷視力的事情告知身側的少年。
這種事不應該現在說的,說完之後他想,即使是再怎麼親昵,但怎麼說他在這個世界的身份都隻是一個外姓子……哦不對似乎在他母親的據理力爭下,這個[鼬]並未隨父姓,而是叫做[宇智波鼬]。
但即使如此,也改變不了他本質上並非現在的宇智波一族的真正主人的事實。
但是宇智波泉奈似乎並不在意,在他問出這個問題之後定定看了他半晌,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謝謝,鼬君。”少年說著。
他的身材算得上是忻長,在薄暮的日光的照射下在外廊上拉出一道深沉的影子。這個因為身處的時代而過於早熟,以少年之力輔助著兄長承擔起一族重量的少年輕輕笑著,麵上是麵對家人時才有的柔和笑容。
“但是啊,鼬君。”他說道,“這些事我都知道的。”
“不僅是我,斑哥、宇智波的族人,我們都知道的。”
畢竟是自己的身體,又怎麼不能發覺自己的變化呢?
“但是比起眼睛,對於我們而言,還是生命更重要。”
“就算失去眼睛失去力量,隻要活著,我、我們、宇智波的孩子們,就都還有未來。”
那麼,生命是什麼呢?
鼬想自己怎麼都不會忘記那時那個人看著自己時無奈的笑意,似乎在笑著他的孩子氣,又像是在笑在這個世界中努力生存下去的自己。
他將目光從麵前那片被染紅的土地挪開,看向在這土地上開出的藍色的花朵。
在這個戰場上隨風搖曳的藍色花朵美麗而柔弱,總有一天也會因為重新興起的戰爭死亡。
但是在那之前,它是[活著]的。
它是[存在]的。
鼬想,他伸出手碰了碰那柔軟的花瓣。那觸感太過於溫軟,就像是龍頭戰爭後他被織田作之助領回家時戳著的咲樂的臉頰,溫軟而富有生命力。
他站起身,噠噠噠地跑到發現自己落隊而等待的兄弟倆身邊去。
他們這一行偽裝的是從商的兄弟三人,因為在路途中遭遇山匪而身無一物。
不過好在家中富庶,隻要找到城市便又能重新起家。
——這就是同鳥之城門口守衛解釋的原因。
對方不疑有他,揮揮手便放這一行風塵仆仆卻穿著好料子的三兄弟進城,還相當樸實地為這些人指點了最近的幾家當鋪商行的位置。
宇智波泉奈代替一行人謝過對方,在左拐右拐甩開身後跟著的守衛之後選了家一看就是常去的旅館住宿。
然後——
“誒?斑?”原定目標的旅館前,一個頂著鍋蓋頭的擴展長發的男人指著宇智波斑,呲牙露出一臉驚喜的笑,“真是巧!斑你也出來做任務嗎?!”
他身後警惕的千手扉間一瞬間露出一臉崩潰,低聲輕叱自家兄長,“大哥!”
隨著對方這句見到老鄉淚汪汪的話一出,這邊兩人也俱都變了臉色——雖然這在路人看來或許並沒有什麼變化。
作為唯一的無知者的鼬仰著臉,試圖從對方的言語中辨彆出這二人的身份。
宇智波斑一手壓在泉奈蠢蠢欲動的手上,朝著對麵點了點頭沉聲問道。
“柱間,你此次不是為戰鬥而來的吧。”
——千手柱間。鼬瞬間明了對方的身份,是據說被宇智波斑認做為宿敵的隔壁千手一族的族長。
千手柱間聞言也沉下臉色,嚴肅地回答,“當然……我相信斑你也不是為此而來,對嗎?”
宇智波斑哼了聲。
經過這段時間已經達到宇智波斑理解五級的鼬勉強分辨出這是這位桀驁的強者認同的聲音。
不過這回應……鼬小小地漂移著眼神想到,簡直就像是被撓著下巴而咪嗷叫的貓一樣。
“就算如此,”宇智波泉奈表示已經快要控製不住自己,“現在將千手柱間和千手扉間乾掉,下一次的戰鬥家族定然會輕鬆許多吧……斑哥,你覺得如何?”
宇智波斑尚未回答,對麵裹著毛領子的千手扉間卻是勾出一把苦無戰意盎然。
“正好我也有此意,”他微微側臉分一絲餘光給兄長,“如果宇智波死在這裡的話,大哥你期待的和平或許會提前來到也說不定啊。”
“哈哈哈扉間你在說什麼傻話,”千手柱間一巴掌糊在自家傻弟弟頭上,與此同時斑也側過臉,示意泉奈收回武器。
“不過說到和平……斑你看過我給你的關於兩族聯合結盟的文書了嗎?”一手摁著白毛的青年朝著他最為信任的摯友伸出手,“隻要宇智波和千手聯合起來,你的夢想,我們幼年的夢想定然能夠實現。”
宇智波斑嗤笑一聲。
不過不待他回答,便見一輛牛車搖搖晃晃來到他們身邊,車上下來一位青衣侍女,站在四大一小身前盈盈一拜。
“請問,可是千手柱間大人與千手扉間大人”她朝著兩位千手淺淺鞠躬,“奴奉城主之令,請兩位大人入城主府一敘。”
宇智波泉奈發出一聲嗤笑。
然後另一輛牛車從相同的方向趕來,一位服飾相似的紅衣侍女下車,見著這一幕麵上一頓,而後蓮步輕移,上前一拜。
“奴見過兩位宇智波大人,”她緩緩說出同青衣侍女相似的話語,甚至相當有眼力見地讚了一句沒想到幾位大人竟是舊識。
千手扉間雙手環胸,鑒於行動被胳膊肘往外拐的兄長轄製,隻能用言語表達自己的輕視。
“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