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掌聲突兀地響起了。
啪、啪、啪。
富有節奏不慌不忙,完美地體現了鼓掌之人的性格。
鼬一言不發,隻是略顯淡漠地回著頭看那個方向。
於是和風的房屋的一角被紫色霧氣占領,擁有一頭藍紫色長發的青年出現在角落當中。
他停止鼓掌,異色雙瞳中光芒流轉,似笑非笑地看向鼬。
少年此時縮小了些,看起來不過是五六歲的身形。被留長的黑發也隨之縮短,到大概隻有頸部的地方。
那個時候的鼬還是相當小巧的身形,這樣看起來若說是五六歲的女孩子也完不會讓人懷疑。
六道骸對鼬此時的狀態毫無意外,停止鼓掌的男人輕輕笑著,“kufufufufu”地聽起來像是一種怪笑。
“所以我就說,你還遠遠沒達到出師的地步啊。”
他抬著下巴,俯視著巴掌大(並沒有)的小孩,下意識露出嘲諷而輕佻的笑意。
如果沢田綱吉在的話肯定又要頂著青年陰陽怪氣的笑臉吐槽這家夥就是因為這樣才總是被人當做反派角色的了。
但很可惜沒有這麼個兼職教父的吐槽機在,因此某種程度上相當耿直的鼬看著笑得奇奇怪怪的六道骸,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話來回複。
於是兩人陷入奇異的沉默。
最終打破僵局的還是六道骸,他頗為無趣地揮揮手,毫不作防的夢境便被撤去。
鼬呼了口氣,手往邊上一摸,一個惡趣味的小兔子搬動就出現在他手邊。
鼬:……
他無語地看了前方青年一眼,看在還是自己掌握著夢境,或者說是幻境的主導權的份上,稍微容忍一下青年的惡趣味。
但對方就像是專門來挑事的一樣,手都沒揮讓一個蓋著黑毛的大肥啾從鼬麵前蹦出來,直衝衝地彈到小版鼬的臉上。
因為肥啾太大而鼬又縮水的緣故
鼬:……沒事不就是惡趣味……
行了吧他六道骸又不是小孩子了。
兩人中真正的小孩子鼬君想著,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地回敬一個彈簧骸梟。
然後童心大發的六道骸再度回敬,如此往來複返,頗有種枕頭大戰的勢頭。
於是等到早上負責今天叫家裡人起床的克己推開兄長的門的時候發現向來在這個時候已經穿戴好的兄長此時剛剛從床上坐起來,向來被整理地順貼的黑發稍顯淩亂,整個人的氣勢也有些萎靡——不要問他是怎麼看出來的啦!這是每天叫兄長起床的弟弟的特權啦!
總之名偵探克己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他伸出鼻子嗅了嗅,確定他家大哥沒有偷偷帶什麼人回家過夜之後敏銳地掃了一圈,最後視線落到他大哥隱隱約約顯露出來的倆黑眼圈上。
織田克己:!!!!夭壽了他鼬哥有黑眼圈了!!
小少年猛地吸了口氣,目光凶狠地甩到他大哥臉上,一種堪稱為忍辱負重的表情從小少年的臉上一閃而過,最後化作最為平常的問好。
看到一切的鼬:……這難道就是傳說中弟弟的中二期到了麼?進行自我妄想什麼的。
並不知道自己被提前劃分到中二期的小少年深覺自己知曉了一切,偷偷摸摸地關上門,靠近他眼底青黑一片的兄長。
“鼬哥鼬哥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做壞事了!”他囔囔著撲上他哥的床,偷偷摸摸地靠近他哥,“你是不是在晚上看小漫畫忘記睡覺了?”
自以為看透一切的小少年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的兄長,露出一個大家都懂的笑容。
於是這天從織田幸介的房間裡搜出了一堆少年漫畫和幾個手電筒,全部收到一家之主織田作之助的手上。
早就知曉一切的織田作之助無聲地歎了口氣。
**
鼬則沒有理會之後的事,一大早就離家出走(並沒有)的少年從手機中翻出老早就被人存進的地址,摸上直通的大巴坐在角落。
通往名為並盛的小鎮的車上人並不多,他這樣的少年看起來更少,因此鼬一上車,便有疑似本地的大叔大媽看過來。
他不適應地拉了拉衣領,遮住自己小半個下巴。
大巴車搖搖晃晃地開在路上,配合著升起的日光讓人不由升起一股昏沉的睡意。
在昏沉睡意的相伴中,鼬終於到達了他的目的地。
雖然是第一次來到並盛,但十分奇異的,鼬順利地找到了目的地。
但就在接近目的地的轉角,他鬼使神差地停住了腳步,側著身站在能夠看到另一處的地方。
那是戶名牌為[沢田]的家庭。
就在鼬站定沒幾分鐘的時候,街的另一頭走來兩道身影,是沢田綱吉與一位中年的婦人。
“那就是奈奈媽媽哦,”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鼬靠著的牆對麵的黑西裝嬰兒先生說著,一個蹦躂跳到黑發少年肩上。
鼬看著從對麵走來的女性,她身邊的青年似乎是忘記帶鑰匙的樣子而稍顯懊惱,名為奈奈的女性似乎毫不意外,捂著嘴笑著說了些什麼,便見青年整個人都倉促地紅了起來。
——是在他麵前從未顯露過的孩子氣的模樣。
但相較起沢田綱吉,鼬的注意力怎麼也不能從沢田奈奈身上轉移。
見狀Reborn哼笑了聲,一隻手壓低了帽子。
“既然羨慕就不要偷偷摸摸的,”說著這話的小嬰兒一個騰空跳躍踢在少年肩上,讓原本站得好好的少年踉蹌地往前走了幾步。
正好吸引了那邊母子二人的注意力。
“啊啦,”沢田奈奈疑惑地看過來,在接觸到鼬的目光時歪了歪頭,“這是哪家的孩子呢?”